生沒立即答應,而是稍微思索了一下後,才下定決心似的說:“好,雖然那個老袁頭沉默寡言,但性格卻比較平和,我帶你們去,應該沒問題。”
因為只有三四里路,所以說去就去,大家在陳老先生的帶領下,去尋訪那個老袁頭。
從陳老先生的院中出來,經過隕石坑繼續往後走,有一個羊腸小道,順著這條彎彎曲曲的羊腸小道再往上走,轉過幾個小山包後,前面出現一片空地,而在空地上,有兩三間用石頭和木頭搭建的房子,不用說,這就是老袁頭的住處了。
因為剛下完雨,所以地面上有一灘灘的水,水滴從房頂上,也不停地滴滴答答的掉下來。
“袁老哥,在家嗎?”陳老先生來到門前,拍打著房門高聲喊道——雖然已經知道老頭姓宣,但可能是叫習慣了,所以陳老先生依然沒改口。
屋裡傳來一陣咳嗽聲,緊接著門慢慢開啟了——開門的老頭看起來非常普通,屬於那種見過幾次、但卻仍舊會記不住模樣的那種,老頭臉上皺紋堆壘,顯得非常蒼老,頭髮和鬍子也全都白了。
當看到門外站著這麼多人時,老頭很吃驚,他睜大眼睛,先看看我們,再看看陳老先生,顯然搞不清這是怎麼回事。
陳老先生微笑著解釋道:“這幾位是省文化局、和考古所的,來這裡做文化探訪和考古工作,知道你在這裡生活的時間長,所以他們幾位想來拜訪你,向你求教一些問題。”
陳老先生這套說辭,是我們來之前就商量好的,因為這種身份,更便於瞭解一些我們想知道的資訊。
聽完陳老先生的介紹,老袁頭“嗯嗯”了兩聲,沒特別熱情,但也不算冷淡,把我們讓進了屋裡。
屋裡顯得有些陰暗,但收拾的卻非常乾淨,並且還有種檀木的香味,讓人非常舒服,又感到非常古雅,並且屋裡還有一個很大的書架,上面都是些線裝書,桌上鋪著幾幅墨跡未乾的大字,沒想到這個外貌普通的老袁頭,還很有傳統文人風範。
表舅踱到桌前,認真的看著那幾幅字,不由得嘖嘖讚歎說:“真沒想到,老先生您的書法造詣竟然如此深厚。”
聽表舅這麼一說,大家都湊過去看,發現那種字型非常怪,我們看了一陣後,竟然一個字也認不出來,這讓我們聯想到、在井形峽谷石頭上的那種字型——“篆草”,聽瘋子六說,那種字型,在戰國到漢初比較流行,但後來慢慢失傳了,後來大書法家于右任,曾經根據出土的竹簡,對那種字型做了恢復。
我忍不住問旁邊的瘋子六:“這是不是也是那種‘篆草’,就是咱們在井形峽谷的石頭上、看過的那種?”
瘋子六則搖了搖頭:“乍看起來有點像,但仔細看時,卻發現很不一樣,字的構造和書寫方法,都與那種‘篆草’很不同。”
表舅聽完我們倆的議論後,則微微一笑說:“哈,你們說的那種‘篆草’,是曾經廣泛使用過的一種字型,那是在隸書和楷書還沒成熟之前,篆體的一種快速書寫方式,那種字型,從戰國到漢初,曾經流行了很長時間,而袁老先生寫的這種字型,則被稱為‘草篆’,正好和你們說的那種字型的名字相顛倒,兩者卻是完全不同的——老先生寫的這種字型,是明朝後期、著名大書法家趙宦光所創,我看起其功力和飄逸,不在趙宦光之下。”
也許是表舅的博學打動了老頭,聽完這番話後,老袁頭馬上對錶舅變得肅然起敬,並連連擺手說:“過獎,過獎,您真是博學多才,這種字型,即使一般的書畫專家,都未必認識。”
接下來,老袁頭對我們的態度,熱情了很多,表情也沒那麼木然了,他和表舅又討論起趙宦光的字來,並且好像越談越投機似的。
事情進展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