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託因臨死前,說了一句‘徐老怪,你贏了’,是否意味著他臨死前的那一刻,也見到了新的‘未來’?”
“不,他沒見到,正因為他什麼都沒見到,所以他才會說我贏了,才會欣慰自己的死去,因為你是他的‘大衍神目’無法捕捉之人,是他所猜測的‘命定之人’,也是‘天外之數’,他可以預見你的‘劍’,卻預見不了你的‘人’。”
“……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麼?拆開來每個字我都認識,放在一起,我完全不理解你想要說什麼。”
楊毅掏了掏耳朵,對於故作神秘高冷的“徐朱宏”便是踹了一腳臀部,這讓徐世忠瞧得心驚膽戰,雖說他兩人之前便是這般嬉笑打鬧,可如今知道“徐朱宏”乃是欽天監首席大弟子的“通天道人”,便是再也找不回來原本對於“老癟”的感覺。
唯獨楊毅卻是不同,他本來就對這個世界的權利、鬼神,沒有任何敬畏感,只是感激徐朱宏在他最困難的時候不離不棄,所以心中的情誼沒有半點變化。
徐朱宏揉了揉老臀,乾瘦的身體扭了扭腰,就好像楊毅那輕輕一踹給他鬆了鬆骨一樣。
“在你來之前,塔託因跟我聊了很久,據他所說,百多年前,他就見到了一個‘未來’的碎片畫面,天聖教第十三代教主,未知的‘命定之人’,將帶領他們的天聖教自黑暗走向光明,為了等待這個無法捕捉的人,他便以‘養性延命法’苟活了一百多年。”
“養性延命法,在‘天王境’大巫尊獨有的延壽之術,放棄‘人性’,與天地之靈同化,不飲不食,不喜不悲,如同石頭一樣駐足而眠,這樣便可將剩下的十年壽命,延長至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更長。”
“但這個法訣的缺陷很多,養性有六戒,首戒飲食,次戒貪華、三戒妄語、四戒色念、五戒心不靜、六戒手殺生,只需破得一戒,這道法門盡破,延得多長的壽數,盡皆返去,多數者,皆是立死而已。”
“塔託因使用此法,已是無奈,他在百多年前的大乾建國一戰中,曾是北疆異族的支持者,與家師有過交手,受傷不輕,當時怕已無幾年好活,可便在這時,他瞧見了那個能帶領他們自黑暗中走出去的人。”
“他無法確定這個人是誰,但他知道,一定是讓他無法預知之人,所以他就一直續命等待,直到現在他再也等不下去了,便在他看到了另一個既定‘未來’中,選擇了自認為最正確的那一個,便是助‘慶王·李德隆’入魔。”
“他說他會在‘慶王’重生之前,幹掉所有對他不利的人,為他既定的‘未來’鋪下平整的道路,我就跟他打了個賭,我說接下來踏足這裡的第一個人,一定是他無法殺掉的人。”
“那你為何知道來這裡的是我?”
“……我怎麼可能知道是你?我又不是卜青衣那個神叨叨的傢伙!我如果不這麼說,他就要乾死我了!只能緩得一時是一時嘛!”
徐朱宏眼睛一瞪,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那痞賴無恥的模樣,完全不像是“欽天監·首席大弟子”的身份。
“我要知道跑來這裡會遭這一劫,還不如好好待在塔上呢,師父早就說過了,亂世將起,不得出世,若要出世也得隱瞞身份,果然,我這一自曝身份,差點就把自己的性命送掉了。”
徐朱宏雙手插袖,一副“這麼掉份的事情,老子不想跟你多說”的樣子。
“那你怎會出現在玉寧關?而且還偽裝成了‘老癟’。”
面對楊毅的疑問,徐朱宏剛要解釋,忽聽一聲轟鳴,那石棺被掙得碎裂,一身王服的“慶王·李德隆”出現在眼前,只見他披散著的頭髮無風自動,軀體比起之前顯得更加魁梧健壯,敞開的衣襟,全是一排排結實的肌肉,抬起頭時,卻是對楊毅齜牙露出一個“邪魅狂狷”的笑容,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