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想?媽媽,想?爸爸,我都不知道他們長什麼樣子。」姥姥家太窮了,鎮上唯一的照相館有很多?好?看的照片,可是他們家沒錢拍。
「我拼命偷偷自己學畫畫,就是想?給我姥姥多?畫一些畫像。拍不起照片,我可以用我自己的方?式留著姥姥的每一個?表情。」
「家裡,廂房的櫃子上,二爺爺給的餅乾盒子裡,都是我畫的姥姥。姥姥視若珍寶,每一張都仔仔細細地看好?幾次,然後藏起來?,放到最高的地方?。她說,不能讓老鼠給咬壞了。」
「不能下雨受潮了,不能用沒洗過的手?拿起來?看,染上油就不好?了。」
「我什麼也給不了她,只有那些破畫。」
「她等著我,報考美術學院,我考上了,可她卻走了。」
林嶼把?江宴的衣服哭濕了,把?自己哭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睡了過去。
夢裡,兩個?朦朧的身影,拉著小小的他,笑著,跑著,在一望無際的田野裡。
清風,油菜花,風箏和大黃狗。
姥姥,二爺爺,還有由由和小黃。
最遠處的身影很清楚,是朝著林嶼微笑招手?的江宴。
第40章 爆發
這場夢很長很長, 他夢到自?己透過畫畫,賺到很多很多錢。陪在他身邊的兩個人影,一個是爸爸一個媽媽。
他們雖然始終沒有清楚的面容, 可卻陪著他日出日落, 直到他和江宴白髮滿頭, 牽著手走在浪漫的小雪中。跟著大黃和小黃, 懷裡抱著由由, 坐上?了只屬於他們兩個人的摩天輪。
他聽到江宴在摩天輪裡說:「林嶼, 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林嶼笑?了,摩天輪外,綻放著漂亮的煙花, 大大的心裡寫著,林嶼,江宴。
現實?中,江宴摸著他的頭, 一遍一遍的輕聲呢喃:「林嶼, 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林嶼,接受我好不好?」
「林嶼,我好想替你承受所有的痛苦。」
「林嶼,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 跑不掉。」
林嶼在夢裡一句一句地回應著。
「嗯, 我要永遠待在你身邊。」
「我不是都接受你幾十年了?」
「遇到你,以前所有的痛苦都沒什麼的。」
「我才不是你一個人的, 我還是大黃, 小黃, 由由的!」
可忽然笑?得溫暖的江宴變成?了面目猙獰的蔡新宇,他猥瑣走來, 不停問著:「小嶼,你忘了那三年你在我床上?是怎麼放蕩的嗎?」
「你不記得那些你欲罷不能?的影片和照片了嗎?」
「宋時把你搞得爽不爽啊?」
「呸!你以為自?己有多清高,多乾淨嗎?你!」
「你閉嘴啊!」林嶼所有的美好開裂,周圍一切混沌起來。
江宴從?老年逐漸變得年輕,他一臉厭惡,居高臨下站在懸崖上?,手裡拿著一把劍,生出白色長髮,隨風颯颯。
他眉宇凌厲,懷裡慢慢出現一個漂亮的黑髮男生。
「看到了嗎,這才是我的心上?人,林嶼,我從?來……」
「不要說你不要說!我不要聽!」林嶼的身體快速下墜,他感覺自?己狠狠摔在崖底,只覺得渾身的骨頭瞬間碎成?粉塵。
他隨著風飄啊飄啊,飄到了一座破敗的墳前。
二爺爺給姥姥燒紙,倒了一瓶白酒,他滿目傷心,說:「要不是有小嶼這個剋星把你們一家子都剋死了,我興許還能?跟你好好過上?一段好日子!」
「不……不……我不是剋星,我沒有剋死他們!」林嶼在空中大聲嘶喊著。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