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兇?”
張九陽有些疑惑。
“看來你師父沒和你講過這些。”
高人耐心解釋道:“欽天監根據邪祟的危險程度將案子分為了五個等級,分別是鬼、兇、煞、災和淵,謂之……五濁惡世。”
“普通的遊魂不在五濁之中,只有能無懼人之三火,有害人能力的厲鬼或者妖魔才能被列入其中。”
“鬼級的邪祟雖然能害人,但不會造成大規模的死傷,就比如之前的芸娘,但一旦她徹底變成了紅衣,就不再是鬼級,而是兇級!”
提到兇這個字眼時,高人的神情不僅凝重,甚至還有一絲驚悸。
“到了兇的層次,就不是我這個小小的司晨能應付的了,屆時死上的人數,恐怕會數倍,甚至數十倍增加!”
他站起身來,不復之前的鎮定,喃喃道:“奇怪,不可能呀,她怎麼會變強的這麼快?”
張九陽沉聲道:“我初次和她相遇時,一張聻字元就把她嚇走了,第二次交手時,她還畏懼我的柳條法器,但等到第三次交手,她竟然生生折斷了我的法器!”
這種變強的速度很不可思議。
張九陽若非有掛,惹上這種狠角色,恐怕墳頭草都一丈高了。
高人也解答不了他的問題,只能道:“按照這個速度,再過幾天,恐怕她就要成為兇了!”
“高兄,你不如趕緊求援吧。”
張九陽提出建議。
高人卻是苦笑道:“就算求援,也要等上數日,如果讓她成為了兇……到時候會死很多人。”
他眼中露出一絲決然,道:“我會發信求援,但絕不能坐等其變強,最晚明日正午,必須動手!”
張九陽有些肅然起敬,不得不說這位欽天監的司晨確實很敬業。
“高兄,有些訊息,或許對你有用。”
張九陽將魯耀興和白石橋的線索講了出來,建議他可以從這兩處入手查檢視。
高人聽得很認真,他由衷感激道:“你說的這兩件事非常重要,我會派人去查,同時也會記錄在卷宗中,即便我死了,相信前來支援的同僚也會看到的。”
張九陽一怔,望著他那張憨態可掬的臉,心中莫名有些複雜。
突然之間,他似乎有些理解高人為什麼連吃白米飯都那麼享受了,甚至連掉出的米粒都不放過。
幹他們這行,雖然看似風光,有很多特權,連縣令見了都要畢恭畢敬,但卻是實打實地行走在死亡的刀尖上。
能在陽光下吃著白米飯,自由地呼吸著新鮮空氣,告訴自己還活著,這便是一種幸福。
高人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回去吧,這幾天不要出門。”
張九陽欲言又止。
高人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笑道:“你是不是以為,我救伱是想拉你一起對付芸娘?”
張九陽沒有說話,這確實是他一開始的想法。
高人坦然道:“老實說,一開始我確實有這個想法,但在知道芸娘已經快要變為兇後,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小兄弟,你雖然修出了法力,但道行太淺,比你師父差遠了,就算是鬼級的邪祟都難以對付,更別說快要成為兇的芸娘。”
“說實話,你能從附身中清醒過來,都已經算是八字極硬,祖墳冒煙了。”
頓了頓,他深深望了一眼張九陽,嘆道:“你這麼年輕就修出了法力,資質不差,不應該死在這裡。”
“林瞎子……收了個好徒弟呀!”
……
張九陽離開縣衙,神情有些恍惚。
只是幾天時間,街上的行人就少了許多,往日裡的熱鬧全不見了,顯得十分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