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是不是不高興?」時璨從貨架上拿一罐啤酒,抽出煙盒遞給溫漁。
他沒要,推回去:「我不想抽,你最近有事嗎?」
時璨狐疑地看向他:「就那些事情,怎麼了?」
「我……我最近收到兩張演唱會門票,看臺的,位置還不錯。」他擰了下衣角,說了樂隊名,「你知道他們嗎?聽說現場效果很棒。」
「不。」時璨搖頭,單手扯開啤酒罐的拉環喝了一口。
「那你想去看嗎?」溫漁連忙問。
一瞬間,他好像回到了那天黃昏的體育館外,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等待著一次不算約會的約會。可耳邊是搖滾樂隊激烈的鼓點,眼前是被曬得發燙的柏油馬路,等到天邊的夕陽墜入地平線,心跳節奏歸位,渾身的熱血涼了大半。
那天崔時璨沒來,再往後,他們就沒有見過面了。
溫漁篤定現在時璨想到了同樣的事,他沉默地站在旁邊,喝掉一大半啤酒,清了清嗓子,就是不言語。他問不出來,只能苦澀地笑笑。
「行吧,我把票送別人。」溫漁說,前些日子他以為的親近彷彿突然化為泡影。
言罷他沒管時璨有沒有跟上來,徑直往小區裡面走。
身後沉沉的聲音:「你很想去嗎?」
溫漁沒言語,他停下來,揉著自己的衣角。
這天他穿一件新買的t恤,有點大了,套在身上空蕩蕩,正面印著某個電影裡很火的超級英雄卡通畫,他成年後就很少穿這種衣裳,這件純屬和時璨常穿的某件t恤是一個系列。
他還記得那天兩個人去買,時璨拿了以後付錢,他看了半晌,最後選定這一件。
現在看來這件衣服真的不太適合。
「那就去看吧。」崔時璨追上他,扔掉空了的易拉罐,「什麼時間?」
「明天,下午七點。」溫漁條件反射地答。
路燈下時璨的笑容也和那光一樣暖融融的:「好啊,明天,我們去看——這次來接我吧,這樣就不擔心我會遲到了。」
溫漁踢了一腳他的小腿,咬著牙想,崔時璨原來什麼都懂。
翌日溫漁無心工作,剛過了中午就開始平均半小時起身在辦公室裡踱步一次。他發了好幾條資訊,反覆確認崔時璨真的沒別的事。
發到最後時璨都煩了,不再回復,溫漁有點想打電話,又怕打擾到他。
下班時間還未到,溫漁沒有了工作,立刻提前離開。他去公司旁邊的西餐廳打包了兩份餐,想著現在時間來不及,去場館路上隨便吃點,等演唱會結束再去吃個宵夜——如果他們能心平氣和地看完的話。
好在體育館雖遠在郊區,和懷德堂是同一個方向,不用反覆繞圈。溫漁抵達時,把車停在路邊,拿出手機給時璨發了條訊息:「能走了嗎?」
依然沒有回覆,他耐心等了會兒,啃掉半個披薩,崔時璨終於出來了。
他臉有點紅,剛出過汗,大約一下午都站著做推拿。商秋送他到車邊,兩個人又說了幾句話,他這才重新進了診所。
「不好意思,把手頭那個病人照顧完才能走,手機也不怎麼看了。」崔時璨拉開車門坐副駕,一邊系安全帶一邊給溫漁道歉。
「沒事兒,吃披薩嗎,給你留的。」溫漁指了指敞開的紙餐盒。
時璨懂了他的意思:「結束後再去?」
溫漁一聽,立刻開始點菜:「我想好了,等結束我們去吃小龍蝦!這季節應該很肥了,一份蒜香,三斤油燜,他們跟我說了一家很好吃的館子。」
「行。」時璨笑了,解開襯衫釦子吹空調。
因為堵車,他們最終找到自己座位的時候已經開場了。溫漁一路說著「對不起」和「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