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時璨簡短地說,「謝謝。」
「你別老跟我說謝謝。」溫漁聽著又開始不滿,「有這個必要嗎?」
時璨啞然失笑:「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溫漁:「嗯……比如誇我對你好。」
有點調戲意味,他說得笑嘻嘻的,反而正經了些,停了車也不在乎崔時璨有什麼反應,去幫他拿行李。時璨就坡下驢,後面的話不必再多言。
車位應該根據業主的房子位置買的,溫漁帶著他走了兩步直接上一部電梯。他家在十六層,不算太高,一梯兩戶,對面防盜門還蓋著保護膜,時璨推測應該沒有人入住,正想著,背後溫漁按指紋鎖開門,一刻不停地絮叨。
「……沒鑰匙,你要麼把指紋留一個,要麼我把密碼設成你生日,方便記。」溫漁推開門,行李箱落地時發出沉悶的響聲,他直起身長長地嘆氣,回頭沖時璨笑。
「怎麼樣,還喜歡嗎?」
溫漁的公寓採光極好,天花板挑高,客廳正對河流與對岸的公園,視野開闊,一點也沒被周圍林立的公寓樓遮擋。客廳擺設簡單,陽臺上丟著圓滾滾的懶人沙發,還有個鳥巢狀的鞦韆椅,貓爬架是上次沒來得及給時璨送去的,這會兒貓妹妹回家還得繼續用。
中央空調一直沒關,整個公寓乾燥而溫暖,遠離外間濕冷,猶如提前入春。房間應該剛打掃過,門都敞著,地面光可鑑人。
茶几上擺著細長頸的花瓶,幾支雪柳被擺出精心設計過的造型。
崔時璨認出這是那天溫漁送的花束中作點綴的植物,思及那束花的下場,他有些不敢直視。背著包進門,時璨本能地看向鞋櫃:「有拖鞋嗎?」
溫漁去給他拿:「一次性的你先穿著,回頭咱們去買。」
時璨「嗯」了聲,他還沒放下行李,溫漁立刻不由分說抓住了他的手腕,說帶你去看房間。他表現得異常興奮,帶著點小孩考了好成績前來邀功的驕傲,時璨被他握住,溫漁的手掌也很暖。
他的心被一塊冰包著,凍久了連自己都忘記還能鮮活地跳動。
溫漁握著他,像春天提前抵達的陽光,無聲、緩慢地、卻不容置疑地融化了它。
「你看。」溫漁說,聲音就在他耳邊。
他的新房間,時璨用力地一拽揹包帶子,好讓自己不至於情緒崩潰——
比出租屋那間不通風的臥室大了一倍,原木色傢俱基調柔和,不多,但基本的衣櫃收納櫃都有,書桌避開了太陽直射的位置,床頭櫃上也放著一個小花盆,種的是多肉植物。
落地窗邊鋪著厚厚的羊毛地毯,扔了兩個靠墊,搭配矮几,適合坐在那兒看書、打遊戲,消磨無聊的時光。米白色窗簾正被中央空調吹得邊角微微揚起,如同微風拂過,窗外能看見小區的花園,冬天裡只有點點紅梅綻放。
溫漁還在耳邊說話:「本來還想在那邊添一個書櫃,不知道你喜歡矮的那種還是立式,等你看了再買吧,或者你可以挑喜歡的直接搬進來……時璨?」
他說了半天沒有回應,扭頭一看,收斂話音。
崔時璨眼角發紅,張了張嘴想說謝謝,記起溫漁不喜歡,只好自行閉嘴。他清了清喉嚨,好讓哭腔嚥下去——他真的有點愛哭,可能溫漁還不知道。
「……佈置得真好看,讓你費心了。」他說,捂著鼻子,「我很喜歡。」
「喜歡就好。」溫漁說,他往前走了兩步,倏地拉開窗簾,「等晴天還能看到晚霞,這邊視野比主臥還好……喜歡的話,你可以一直住在這,反正按時交房租給我就行。以後等你有自己的房子再搬,或者不搬,都可以。」
崔時璨說不出話。
他想過很多次等高利貸還清之後,要買一套小房子,有落地窗和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