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試前,按理來說缺課也沒什麼,好學生總有這樣的特權。但當他聽許清嘉說溫漁連考試也沒參加時,才意識到事情不對。
「他沒考?」時璨望向空蕩蕩的那張課桌,一點卷子邊角都沒剩下。
許清嘉整理著自己的書包:「是啊。」
時璨回想這兩個星期,直覺沒有太大的異常:「可我問他,他總說沒事……」
許清嘉不語,收拾好書包後又招呼紀月,讓她把作業全裝過來。時璨平白無故被秀一臉,眼睛疼,剛想抱怨幾句,脖子忽然被人勾住。
「你倆又要去約會啊?」陳千嘻嘻哈哈地說,被許清嘉瞪了一眼後改口,「又要去給月姐補課啊?學霸真苦。」
許清嘉涼涼地嘲諷:「可不是嗎,你和易景行不用互相補課。」
陳千:「但我們要互相討論——夠了啊,我倆又不是你們那種關係,差不多得了。」
許清嘉冷笑一聲。
「靠,差點被你帶偏,我又不是來找你的。」陳千勾著時璨的脖子緊了緊,側頭問他,「身上傷好了沒,看你臉沒事兒了。」
時璨不習慣他離自己這麼近,朝外偏著頭:「差不多了。」
陳千看出他的抗拒,笑了一聲放開他:「那補課的時候打球吧,放鬆一下——你還沒跟我說那傷怎麼來的,真不說?」
「挺丟臉的。」時璨嘆了口氣,「不說了。」
「他連溫漁估計都沒說。」許清嘉補充,惹得時璨踢了他凳子一腳。
陳千:「那應該真的很丟臉,對了,溫漁為什麼沒來考試啊?我們班這就平白無故少了個競爭市排名的選手,老餘居然還沒生氣……」
他喋喋不休地和許清嘉說話,圍繞著這次期末數學題居然如此簡單、文綜大題到底有沒有做過、英語改錯某一個肯定有爭議。這些時璨毫無興趣,他默默地走開,去自己的座位收拾東西,預備搬教室。
學校有一棟「高三樓」,遺世而獨立。每逢上一屆高三畢業之後,高二學生便會像遷徙的大雁飛到那棟樓裡,被關著直到第二年六月。
某種程度上,崔時璨覺得這是他們學校最有重點風格的一個傳統。
溫漁那張桌子已經空了,搬不搬都沒區別。他走過去,認真地看桌面,試圖從那上面找到一點痕跡,反應過來後自己都想笑。
他們的座位一月一換,能留下什麼呢?
抓起書包背在肩上,時璨去抱那摞厚重的課本時牽動傷處:「嘶——」偏頭看了眼胳膊,被劃出來的刀傷有點撕裂的跡象,但好歹結疤了。
突然有點說不出話。
溫漁一直不來,他連為那次爽約解釋的機會也沒有。
他有執拗,不希望在電話裡說。
「這是個誤會。」
那場演唱會的報導時璨是在醫院聽到的,葉小文被他半身的血嚇了一跳,差點哭出來,等看清了是怎麼回事,一巴掌扇到他後腦勺。
「你長大了,厲害了,啊?打架,還學會和社會青年打架了!」後半句葉小文壓低了,在他耳邊吼,「見義勇為是吧?!見義勇為沒看到人家手上的刀呢!」
「她叫我……」時璨辯解。
「我怎麼教你的?!不關你事就別往上湊,你有個三長兩短,你媽怎麼活!」
他張了張嘴正要說話,葉小文拿著酒精給他消毒,一下子疼得時璨齜牙咧嘴,差點咬了舌尖。那股刺痛好像一直蔓延到中樞神經,刺進骨髓,霎時他整個人都空白了。
時璨坐在那兒,旁邊站著的女生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兩個女護士把她帶走去檢查,不一會兒警察也來了。一群人烏泱泱地聚在體檢室外等結果,脖子伸得老長。
胳膊被纏得很厚,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