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難以辨認的書寫體、文字的使用方法和沒有標準的拼音,翻譯一句得花上她翻譯一整頁拉丁文兩倍以上的時間。
儘管有這些困難,最後她還是拼湊出合理的句子。蓋爾語的部分詳細描述了一位高地叛徒黑色奈爾的事蹟。雖然黑色奈爾可能就是蘇格蘭的奈爾,莉思卻不敢立即認定兩者為同一人。她曾經歷過不同的寫法指的是同樣一個人,也有可能同樣的寫法指的卻是不同的兩人。畢竟高地上可能住了許多奈爾。她的奈爾是蘇格蘭的奈爾,流著皇族的血液,皇族怎麼會跟高地叛徒有任何關係?這些檔案的筆跡和其他的不同,可能僅僅是因為相同的名字而被誤放在一起。
不過黑色的奈爾是個有趣的惡棍。翻譯他的事蹟耗去她所有的空閒時間,除了跟夢妮那個「世界上最卑鄙的老墨混蛋」鮑莫特上課。他是個墨西哥與波蘭後裔,苗條卻致命的年輕人。莫特知道所有卑鄙的技巧,看在夢妮的面子上,答應教「茱莉」幾招基本的打鬥必勝技巧。她對自己緩慢成長的技巧沒有任何幻想,也不會成為專家,只希望能讓敵人吃驚之餘保護自己和檔案。
她把檔案放下來休息一下,開啟電腦找到古法文的部分。文章並非依年代順序記錄,得像拼圖一樣湊出整個故事。她幾乎是在視線集中之前,就立刻見到這個名字。黑色的奈爾。
「真想不到。」她傾向前喃喃地說道。看來黑色的奈爾和蘇格蘭的奈爾的確是同一個人。為什麼古法文的檔案會詳述一個卑微蘇格蘭惡棍的事蹟?除非他不是那麼卑微。流著皇室血液、被逐出教會的聖殿武士,只要一出蘇格蘭,就會被處以死刑,還是寶藏的守護者。也許他是故意裝得卑微,但並非無足輕重。也許有人知道黑色奈爾的身分而記錄他的事蹟。
但是皇族?她在紐貝利圖書館一遍遍查過世系表,在那個時代並沒有叫做奈爾的人。
「你是誰?」她低語道,尋找那不可捉摸的接觸,幾乎就像碰觸古人的思緒。她從來不曉得自己的想象力如此豐富,但是她在接觸的感受中得到安慰。她不敢讓任何人接近,連夢妮都不行,但是對活在她夢中的古人卻無禁忌。她不必提防他或對他隱藏自己的身分。
這些檔案記述著他另一項事蹟,他搜尋一隊強盜並全數殲滅他們。顯然奈爾花了不少力氣在扞衛他的堡壘,果斷明快地解決任何威脅。這是另一個關鍵。如果他是皇室中人,他就會有頭銜和堡壘的所有權。但蓋爾語的部分卻稱他為叛徒,用武力強奪高地西部的偏遠古堡,沒有任何頭銜只憑手中的劍便擁有了它?皇室中人會是個叛徒嗎?就算他真的被逐出皇宮且從所有的記錄中除名,國王會允許自己的國境內有這種自大狂嗎?
蓋爾語的部分也許可以解開疑點,但是今晚她的腦筋實在無法再吸收任何東西了。離開古法文的部分,她跳到古英文的檔案。
再一次她一眼就看到這個名字:黑色的奈爾,蘇格蘭的戰士勇猛得令所有的高地人都害怕。他的堡壘克雷堡從未被人破壞,只除了有次被「一位淑女以邪術侵入」。莉思讀著感到一絲好笑,一個女人除了使用「邪術」之外,當然是沒有辦法達到不可能的任務。
「她騙過了你,是不是?」她喃喃地對奈爾說道,對她想象中他不敢置信的表情幾乎笑了出來。他會暴跳如雷,發現自己的城堡被一名女子侵入,氣得讓守衛躲藏起來——莉思停住自己的思緒,苦笑地瞭解到自己的想象力又在作怪了。她也許會夢見他,也許他真實得幾乎令她懷疑轉個身便能看見他站在那裡,但事實上他在六百年前就化成灰燼了。
她繼續讀下去,發現奈爾抓到了那個女人,所以她的邪術並未得到任何東西,除了他的注意力之外,但也許那就是她所要的。檔案並未記錄他如何處置她。也許跟她上床,莉思想道。他是個性慾旺盛的人,對僧侶來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