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都被馬場上的砂礫磨破,他卻居然沒哭,只抬袖抹了一把額頭的血跡,便跑著去追那馬兒了。
經歷磋磨,他卻越挫越勇,一追到馬兒。便又攀住馬鞍嘗試著往馬背上爬。
王愷本是行伍出身,一向見王墨畏畏縮縮甚是厭煩,如今見他這般模樣,心下一動。竟破天荒第一次上前指導他如何騎馬。
自母親去世後,這還是第一次與父親這般親近,王墨既驚又喜。王愷那日對他說的每句話,他都用心記在腦海裡,學得極是認真。他本就聰慧,王愷稍作提點。他很快便掌握了要領,不過半個時辰,他已能御馬在馬場中小跑了。
看著王墨策馬的身影,王愷突然決定,要王墨代他去石統位於京郊的別墅送壽禮。讓十歲稚子送禮,一來向石家顯示王家子嗣的聰敏拔萃,二來讓身為庶子的王墨送禮,也表達了自己對石家的不屑。
第一次被父親安排去做事,且又是替朝中官員送壽禮,這讓王墨十分慎重。是以當日。王墨換上了衣櫥中自己最華貴的袍衫,又在馬廄挑選了一匹看起來最威武神奇的高頭大馬,這才隨端了禮盒的小廝出門。
那小廝卻是常氏的人,出了城門便突然捧腹稱病,說痛得不行了。王墨怕錯過吉時,誤了父親安排的事。仔細詢問了石家別墅的位置後,將裝了禮盒的包裹綁在自己馬背上,便一人騎馬前去。
卻不知這一日是註定了不順遂,那馬匹也格外欺主。跑到一半路程時,不知聽到道旁的什麼響動,突然便發作起來,猛一揚蹄抖身,將王墨直直甩下了馬背。
王墨跌下馬背的一剎那,還惦記著送禮之事,為避免面上受傷。竟不忘了用手肘撐地護臉。儘管如此,這一跤也跌得甚是狼狽,兩隻手掌和手肘挫傷不說,頭上玉髻也摔碎了,髮髻散亂。全然沒了形象。
送壽禮這件小事也辦不好,自己將徹底成為王睿和王潤口中的“廢物”、“蠢材”!看著自己掌心不斷滲出的血跡,王墨除了跌入深谷的無望感,竟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小公子,你家大人呢?”
不知在地上坐了多久,直到眼前一團黑影罩下,王墨才倉皇抬頭,眼前立著一位衣著精緻的年輕夫人,那雙帶著關切和問詢的眼睛,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娘。
見王墨髮怔,那位夫人以為他是嚇愣了,便躬身將他扶起,替他拍打衣服上的塵土。待發現他的手掌在出血後,她當即捲起自己的衣裙,“唰”一聲撕下了內袍的衣襬,蹲下身替他吹去掌心的塵土後,仔細的包紮了起來。
“有點疼,不過馬上就好了。”一邊包紮,她一邊輕聲安撫他。
這般溫和關切的語調,令王墨鼻頭有些發酸。
替王墨包紮好傷口,她拍了拍他的肩頭讚許道:“傷成這樣都沒哭,你比我家那小丫頭可勇敢多了。”
王墨不由得抿緊了嘴唇。
“對了,我叫舒眉,敢問小公子如何稱呼?”
王墨抿唇道:“王墨。”
“王公子,按江湖規矩,我們現在也算是患難之交了,可以告訴我你為何獨自騎馬在此了嗎?”
王墨只好將自己令了父命去石家送壽禮之事說了出來。
舒眉聽後便道:“巧了啊,我也是去石大人家賀壽。王公子不如和我一道乘車前往?我那愛哭的小丫頭也在車上,正好介紹她認識一位勇敢的大哥哥。”
王墨回頭看了看路邊停著的油壁馬車,想著父親就是親自教了騎術才令自己行走這一趟,他便抿唇搖頭,轉身朝自己的馬匹走去。
見王墨小小年紀卻如此倔強,舒眉搖了搖頭,追上去道:“唔,男女同車,有失禮儀,是我考慮不周。你手傷成這樣,也沒辦法勒韁繩,我就陪你一道騎馬吧。”
王墨原本還想拒絕,可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