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永遠比腿快。也歇息好一陣了,我們出發吧?”
“好。”
石拓轉身去營地叫眾人收拾東西,便見疏桐一人立在營地後面,怔怔望著來路。
“白姑娘,再有幾日,我們就走出沙海了。”石拓上前輕聲道。
疏桐抬袖抹了一把眼眶,尷尬道:“這風好大,沙子迷了眼。”
此時的沙海一片靜寂,哪來的風?
自王墨身陷沙坑那日起,她就變得沉默寡言了。白日騎在駱駝上趕路看著尚且還好,晚上卻有好幾次在夢中哭醒。她的悲傷難過,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以前,他聽她說王墨利用她,甚至不惜在她身上下毒控制。他以為她對他是懷恨在心的,所以才不惜一擲千金替她贖身,助她脫離苦海。如今看來,她和他的關係,並非是他想象的那麼簡單。
一日夫妻百日恩。她要多久才能忘記他?
石拓有些心痛,卻又無能為力。他看著她仍舊有些發紅的眼圈,愣了愣道:“奎叔說趁著這陣風平沙靜,大家再趕一程。”
疏桐抿唇道:“石公子,我們還是要去尋找西夜國麼?”
“白姑娘想放棄了?”
“我們手中只有看不懂的吐火羅銘文和你的皇宮地圖,究竟如何進入西夜國全無頭緒。”
西北之行。是王墨強行要她來的。起初,她多少還因父母曾經遊歷過這片土地而心懷嚮往,在看慣了大漠風光,拜會過父親的結義兄弟後。餘下的路程裡,她最大的願望就是不讓這筆寶藏落入王墨和成都王之手。
如今,王墨走了,他所知道的進入西夜國的隱秘道路也和他一道埋入了大漠深處。再西行尋寶。已是興味索然的無聊之旅了。
“白姑娘,實不相瞞,此次來大漠,我必須要尋到寶藏才能返回洛陽。”
疏桐有些詫異,在敦煌城外重逢時,他說自己家道中落,能找到寶藏是一樁機遇。為何此刻聽來,卻是別有深意?
石拓頓了頓,便將實情說了出來:“我離開洛陽前。父親就被司馬倫一黨控制了。卻不知他們是從哪裡知道了寶藏的秘密。孫秀給我的條件是:我找到寶藏。他便放了我父親。”
疏桐不由怔住。孫秀能知道寶藏的秘密,不正是因為自己算計王墨時,讓雲羅急鞭快馬傳回去的麼?卻沒料到最終竟把石拓給捲了進來。
“想來慚愧。這些年在父親的羽護下,我除了吟詩彈琴神遊物外。落得個‘優渥公子’的晃盪名號外,從不曾為父親盡過一分孝心,為家裡分擔過一絲煩憂。如今,父親蒙難,家門傾頹,我若再不擔起為人子嗣的責任,則無異於禽獸,有何顏面行走人世……”
一向清高孤傲的石拓,何曾用過這樣的口吻說話?疏桐只覺得心情異常沉重。
王墨尋寶,是為成都王司馬穎爭霸天下籌集財資;石拓尋寶,是為從趙王司馬倫手中救出父親。兩相比較,疏桐自然更加理解和同情石拓的一片孝心。
尋思之後,疏桐便堅定了要幫石拓尋找寶藏的決心。她轉首望向天邊那抹黛青的山痕道:“既是如此,我們便加快些行程。早日尋得寶藏,早日救出伯父。”
“多謝白姑娘體諒。”石拓朝疏桐拱手施禮。
疏桐忙搖頭道:“石公子何須如此?一直以來,我欠你良多,尚不知如何償還。恰好我懂一些于闐語,往後這一路上若能用得上,我自當竭盡全力。”
石拓點頭道:“那就有勞白姑娘了。”
駝隊再次啟程。經歷過了塵捲風和移動沙海這樣艱難的挑戰後,剩下的路途相對來說就輕鬆得多了。
越往崑崙山脈走,四周的環境就變化越大。從寸草不生一片澄黃的沙海中,慢慢便可以看見星星點點的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