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頓時面紅耳赤,支支吾吾道:“我也是聽,聽繡坊的徐媽說起……”
“她沒準兒說對了。”王墨勾唇一笑,隨即又掀開前簾對趙一道:“趙伯,前面廷尉府門口停一下。”
“公子要去廷尉府?”
“剛才冒了我師兄周慈的名,總得去給他打個招呼。順帶也給他提供點兒線索,看他們能不能查出些什麼。”
疏桐道:“那金鑲玉腰牌,真是廷尉府的?”
王墨笑道:“廷尉府的腰牌沒那麼好混,我不過是唬唬那婆子。”
馬車適時停下,王墨開門下了馬車後,對趙一道:“趙伯直接送桐兒回府,我晚上還有事,不必來接我。”
趙一應下後,王墨突然掀開車簾,對疏桐道:“查案之事,不在交易之內。桐兒明白否?”
疏桐當即點頭道:“我不會說給夫人。”
見王墨闊步走進門列甲衣執戟衛的廷尉府,疏桐有些詫異:小時的王墨幾乎足不出戶,也很少與人往來,六年後歸來,竟多了這麼多朋友?謙詞樓的老闆、醉芳樓的琴師、廷尉府的醫藥官……
回王家宅院後,疏桐照例先去面見常氏。
請安之後,常氏問她大清早跟王墨出門去做什麼時,疏桐方才明白王墨送她胭脂的本意。在心底鄙夷了自己一番後,她從袖中取出“醉海棠”遞呈給常氏道:“公子嫌奴婢平日妝容太淡,今日一早就帶奴婢去買了這個。”
常氏接過胭脂盒看了看,以不屑一顧的表情遞還給她:“虧他也有老爺的血脈,竟和他娘一樣,是個沒眼光的人。”
事關王愷和朱婉,疏桐便只是垂首不語。
常氏卻又問道:“他陪你買了胭脂,又去做什麼了?”
記起王墨先前叮囑的話,疏桐略作思忖後便道:“前些日子公子突然說要教奴婢騎馬,公子去馬廄看過後說府中的馬匹性情太烈,不適合奴婢,準備替奴婢去買匹性情溫和的……”
聽到這裡,常氏竟搖頭笑起來:“要教丫鬟騎馬,子夜真是出息了……”
教丫鬟騎馬的,王墨不是第一個。幾年前大公子王睿將房裡的丫鬟果兒帶去了跑馬場,果兒不過是好奇讓王睿載著在場上跑了一圈,回來後便被常氏以諂媚惑主的罪名毒打致死。
聽聞王墨要教自己騎馬,常氏卻又是這番表情,疏桐便明白了她的心思:指望著王墨做出更多的荒唐出格之舉,最後失去王愷的信任。
疏桐卻必須裝得惶恐不安,她跪地道:“奴婢知道此舉荒唐,已反覆勸說公子,可公子聽若未聞……”
常氏笑道:“你不必驚慌,子夜現在的情況和睿兒當日不同,睿兒是有妻室還獨寵賤婢,子夜如今尚無妻室,他寵你也是情有可原。”
疏桐還尋思再說點表白忠心的話,玉荷便拿著個信筒進來了:“夫人,去鄴城護送賀禮的車隊今兒回來了,還捎帶回了青竹姑娘的信。”
常氏當即站起身來:“快,快拿來我看看。”
玉荷拿過果盤上的尖刀,小心啟開了竹筒上的封泥,從筒中抽出信紙恭敬遞給常氏。常氏展開讀過後,臉上先是笑意盈盈,隨即卻又皺起了眉頭。
“信裡寫的什麼?”玉荷急切問道。
常氏嘆氣道:“青竹信裡說王爺對蕙兒很好,一連數日留宿蕙兒房中……”
“夫人是擔心‘盛寵必衰’?”玉荷問道。
常氏點頭道:“任何事情太過,必然招來禍事。玉荷,你替我準備筆墨,我要給蕙兒寫封信。”
“夫人也不必太過擔心,王爺與蕙小姐新婚燕爾,如此恩愛也是常理。再說小姐初入王府,王爺是她唯一的依靠,若不趁機加深感情,反倒失了機會。”疏桐起身道。
“疏桐說得也不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