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也沒問,從櫃檯後走出來,關上了店門。
門一關,店內就變得幽暗下來。
範庭蘭這才問龔破夭:“咋啦。”
“我們邵團長犧牲了。”
無語。
範庭蘭無語。
他早就聽聞,龔破夭和邵一之的關係非同一般。兩人的性格雖然完全不同,卻像五行相剋相生似的。邵一之火爆,龔破夭就以柔化之;邵一之有丁點的柔弱,龔破夭就立馬變得堅硬無比,令邵一之也奈何不了。他總是口口聲聲說要軍法處置龔破夭,到最後卻還是以酒碗相碰,由他邵一之來承擔龔破夭的過錯。這是兄弟情,是戰友情,更是一種英雄惜英雄的惺惺相惜之情。
有如千年一遇的知己。
坐在沙發上,龔破夭也是久久無語。
很久,範庭蘭才看到龔破夭的兩顆淚落到地上。左眼一顆,右眼一顆,好像多一顆淚都沒有了一樣。
淚落了,龔破夭也就恢復了平靜,抬頭對範庭蘭道:“發出集結的暗號。”
“嗯”了一聲,範庭蘭便從後門走了。
輕輕嘆了一聲,龔破夭的思緒又翩躚了起來——
邵一之雖然是他的上級,在眾人面前,對他也擺出一副上級的面孔。但私底下、骨子裡,邵一之都當他是自己的小兄弟、朋友,平等相待。若論資格,邵一之可謂強之又強。他參加過淞滬會戰、臺兒莊大戰、武漢會戰,還是黃埔軍校第六期的學員……
算起來,龔破夭的特工隊和200師是同一天出發的,都是1939年11月19日。只是,第200師是從衡陽坐火車到桂林,再從桂林坐汽車至南寧德。他們特工隊則是在19日的夜晚,由飛機空降到南寧郊外。
進入南寧,他們都忙於安頓自己。等安頓下來之後,已經是23日了。聽說200師到了南寧,邵一之的600團則趕到了南寧以北的二塘、三塘地區。龔破夭的心是動了一下的,想去看看自己的團長。但這個念頭只是閃了一下,他馬上就按下了。當時的環境也不容他去滿足自己這個“私情”。出發之前,尉遲風給他的資料極少,就說了岡本以大和貿易有限公司為南寧的特工總部。而他們的任務除了對付岡本之外,更重要的是要尋找一個神秘人物。
岡本的手下有多少人,這些都不難掌握。關鍵是這個神秘人物是誰?是男是女?是否如尉遲風所料會出現在南寧?這些都不得而知,卻是他要儘快掌握的情報……
有機會,日後會有機會和邵團長相見的。龔破夭這樣安慰自己。
哪裡會想到,邵一之這麼快就犧牲了。
臨近半夜的時候,龔破夭他們集結在一間破廟裡。
看到眾人的腰間都脹鼓鼓的,龔破夭就知道他們都帶上了心愛的盒子炮。每人背上還背了個小包,小包沉甸甸的,裝滿了定時炸彈。他們製作定時炸彈是各施其法:有的用小檯鐘,將炸藥藏在鍾內,接好引線,想什麼時候炸,定好鐘點就行;有的用手錶,將表與炸藥綁在一起;有的用化學藥劑,以藥劑的化學反應時間來引爆。這種方法難度比較高,龔破夭猜只有陳節這個爆破高手才會用。
“老大,今晚是要玩回爽的?”李紹嘉興奮地問。
龔破夭點了點頭,然後道:“等會我們去偷襲小日本的第五師團總部,二組、三組從南北兩側潛入,但不用太深入;四組佯攻正門;五組進敵營遊擊;六組在外圍掩護;我和老範插入敵人心臟。一小時後四組開始攻擊。具體怎麼做,就不用我多說了。一句話,速戰速決,打了就往郊外的方向跑,讓他們以為我們是搞破壞的游擊隊。明白了嗎?”
“明白。”
“出發。”龔破夭一聲令下,他們便戴上黑麵罩,兩人一組,依次飄出破廟,然後分開,從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