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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她一面黯然想著,一面在東面的這面牆上不停地敲敲打打,尋找機關,牆面通體光亮平滑,一眼就看個通透,沒有絲毫遮掩的地方,也像是沒有任何的機關在其中,而且牆體跟地面卻彷彿融為一體,嚴絲密封,沒有任何可以搬動的地方,她不由驚異,這皇陵到底是如何建造,怎麼會有這樣的牆體與地面?

阮妗華心裡湧出一絲無力感,她轉身,向西面走去,然而越靠近,心中越隱隱湧出一絲不祥感,她加緊了腳步,一眼望去,果然不見了葉君垣人影!

她顧不得其他,直接張口喊了起來:“葉君垣?!你在哪兒?”

聲音在寂靜的地下宮殿很快傳開,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他找到了路口?還是被潛伏在這裡的人暗算?

一時間無數個念頭從腦海劃過,奇異的,她竟然一點也沒有懷疑他會丟下她自己離開。她記得他說過會保她周全,她感覺得到他說此話時的認真,所以他必然不會不顧她生死自己離開。

她此刻半毫猶豫都沒有就信了他,這一路的糾結想來真是可笑了,然而此刻她並沒有細想這些。

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不安,儘量冷靜著,將思緒稍稍捋了一下,思忖道,若是葉君垣自己找到了路口,斷不會不通知她,所以只有兩個可能,一是他不小心觸到機關來不及喊她,二是真的有人暗算並且帶走了他。不過,無論是哪一種,她都無能為力,若是前者,她除了瞎摸索,就只能等他自己找路回來,若是後者……縱然葉君垣有武功在身,但是這種境況下能否安然無恙,實在難說。

她痛恨自己的無力,但是叫她什麼都不做,她又實在辦不到,她想了一想,就開始摸索起西面的牆壁,然而令她失望的是,這面牆與另一邊一樣,沒有絲毫縫隙,讓她無處入手。

阮妗華頹然地縮著身子,靠在了牆上,兩隻手成拳緊緊握在身側,指甲嵌入肉裡的微痛也猶自不覺,她生出了挫敗的心理,隱隱甚至感覺到心裡的怒意——真是個鬼地方!她心中憤憤,竟是將這句話直接脫口罵了出來。

空蕩的宮殿裡只回蕩著她的這句罵聲,然後她忽的抒了口氣,才稍稍暢快,忽然又覺得自殘實在是不對,就將兩隻手鬆了開,低頭看見掌心間留下了淡淡的月牙印,她盯著那月牙印發起呆,然後下一秒,面前出現了一雙鞋。

這雙鞋極其樸素,黑色緞錦為面,繡著銀白色的少許花紋,做鞋的人手藝算是差的,有些線頭還露在外面,不耐看,然而底部厚實,實是用了心的,所以穿著,似乎也是踏實的。

她想她認得這雙鞋。

她微垂的睫毛顫了顫,慢慢抬起眼簾。

青衫男子負手看著她,那樣的眼光,是從容的、沉靜的、悠遠的,卻沒有絲毫感情,那樣直直地望進了她眼裡,像是宿命的不容拒絕。

阮妗華覺得她彷彿是第一次見到他,他的發如漆墨,面如寒雪,清俊的臉容上是冰冷的,讓人心寒的,仿若置身在崑崙山上高寒的綿延無邊的皚皚白雪中,她從未見過他這樣的氣度,如此的超然、冷漠,卻又理所應當,她貧乏的語言無法描繪出來,卻覺得像是一柄劍終於從精緻沉重的鞘中被拔出,苛刻、嚴厲全不過是表象,劍身修長明亮,極致的簡單才是真實,卻又真正的動人心魄,鋒芒盡露在外,似乎周遭的所有都無法與他匹敵,那些死物、花草,都彷彿已經不復存在,這才是他。

她的恩師——譚千奉。

他看著她的眼光,是冷漠涼薄的。

她回望於他,面無表情,然而背在身後的手,在袖中,再一次緊握成拳,這一次,她沒有辦法鬆開。就在前不久,她還在懷疑,可是此刻,懷疑突然就變成了真實,她找不到藉口去為他開脫,但她不想示弱,哪怕此刻,呼吸都變得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