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而為,她都看得清清楚楚。
她抬手抹去臉上因軟弱流下的淚水,放眼望迷濛明月,那處距離如此遙遠,她幾乎看不清圓月的輪廓,但是那暈光,卻明晃晃地耀花了眼。
清芙告訴自己,到此為止了吧,她沒有辦法接受這個答案,與其痛苦,不如就此結束,有關於他的,一切。
她抬起頭,抿唇一笑,傾國之姿:“大哥。”
韓棟一顫,不可思議地望著她如花笑顏。
她笑著,眼角還綴著未擦拭乾淨的淚珠,悽美絕倫,下一刻,她噗通一聲跪在他面前:“我叫這一聲大哥,應當沒有失禮。清芙謝過大哥這麼多年來的照顧和養育,沒有您,清芙恐怕還在乞討,或者早已不知什麼時候餓死在街頭,如今清芙嫁作他人婦,天涯海角,願不再相見,望大哥珍重此生。”語罷,重重地磕頭在地,剛好三次。
而韓棟,早已不知作何反應,如同呆了一般,眼睜睜看著她做完這一切,毫不留戀地轉身離去,他不願意承認,可是心底卻真的彷彿缺失了一塊,不太痛,卻空空的,空落到他覺得有一絲後悔,可是他不能回頭,不能反悔,他必須控制住自己的,這一切,本來就是計劃好的,不是……麼?清芙於他,本就是可以用的珍品。
沒有她,他也許會惋惜,會不習慣,但是他和韓家得到的更多,這才是物有所值。
是的,該是這樣。
他慢慢地、慢慢地鬆開了袖中不知何時攥緊的拳頭,看著掌心的紋絡,覺得稍稍有點微不足道的慰藉,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他不能亂了方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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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月餘,葉君垣和阮妗華的馬車,已經到達株洲,將要離開魏國邊界,而昌城正是屬於株洲地界,是大魏最邊境的地方,想要去燕國,必然要經過昌城的官道,偏偏此時昌城被燕兵佔領,兩人決定先在株洲的宜城歇下,再做安排。同時,魏國皇城中兵馬整頓,糧草軍備已齊,將要出發。
當今皇帝十分年輕,登基時日不久,即使魏城屬於大魏皇城,天子腳下,許多百姓也未曾見過這位少年繼位的帝王,故而大軍出發這一日,魏城百姓們早已夾道相送,一來希望得見聖顏,二來也送予他們的帝王最真摯的祝福,御駕親征,何其鼓舞士氣!
與之相反的,卻是駐紮在邊境的這些將士,有些是莫家的兵,他們紀律森嚴,不會有什麼妄言,然而有些本地的土兵,當兵當的久了,哪次戰事不是死裡逃生摸爬滾打才活下來的,妻離又子散,對這山高水遠的皇帝可沒什麼好感。
在他們眼中,這皇帝啊,與那些所謂的世家子弟沒什麼區別,應當是什麼都都不懂,只會發號施令的那種人。
也不怪他們如此認為,若是這類的話到了魏塵奕耳邊,他也只得認了,的確,領兵打仗豈能是兒戲之事,軍法兵法都是並行的。
有兵在手,然後得會用,這就該是軍法的範疇,可是他只是皇帝,一沒領過兵二沒打過仗,光看過一些兵書,到底都沒有用過。軍隊要徵集,再編制起來,各級編制有多少人,配什麼軍官,這些他都不懂,不過可以交給手下人去做。再然後呢,人要吃飯,馬要吃草,配備的戰車、盔甲、盾牌,這些也可以交給臣子去採購鑄造,但是有一個問題就要擺到明面上來了,那就是錢。
本來,太平盛世的時候,國家經濟尚算繁榮,徵得賦稅放在朝廷,國庫應該是不缺錢的,結果到了要用的時候,才知道國庫空虛到如此地步。
魏塵奕勃然大怒,派人去查,一查才知道,竟然有無數官員拖欠朝廷的錢,遲遲不還,甚至還有一筆開銷,不知去處。
而那些拖欠朝廷錢的官員,無不是以阮相馬首是瞻之流。
魏塵奕再怒,也不能明著面上跟阮相鬥,只暗中派人前去催促眾官員還錢,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