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再動人曲折些的故事,總也和我沒有關係,我怎麼不走,聽了又有何益處。”。
她踏入風雪之中,妙見默默引她出去,我不能自已地站起來,從視窗看著她脊背挺直的背影。
是或著不是,我的曼沁羅都不會再回來。
我心中最真最美的那個影子,在陰差陽錯間,也如同這個說不上是冒牌還是正牌的曼沁羅一樣,在雪地中離離遠去了。
我失魂落魄,顰卿望著爐火發怔,室內一時無聲。
時間一滴一滴流過去,大家漸漸都把目光投向了帝雲出。他秀美絕倫的側臉被印上了微紅的火光,看上去就像玉人一下子有了溫暖的生氣。
他也慢慢啟口了:“我是帝雲出。”。
他沉沉說:“因為家教的關係,我出門上街常常要扮成女子。雍正十年的時候我剛在西北看到一段關於曼沁羅的故事,對這個教主頗為欣賞……因此回京後,在胭脂鋪子裡遇到一個木頭木腦的呆小子問我名字,也就隨口說是曼沁羅。”。
“我不記得這段事,也不記得這個人。如果一切正常的話,我本來應該喜歡英武剛強的女子。”
他怔怔說著,彷彿受到了十分嚴重的傷害。
“結果他說愛我。我反過來愛上他。最初是玩笑,後來就有真心……他卻和我一樣,喜歡的也是女子。”。
“我只想著瞞到成親那天。”。
他低頭不語。
陛下愕然道:“成親?”。
姐姐也是表情古怪,在我和帝雲出之間來回掃視。顰卿的神情分明就是“——這兩人是怎麼成的!”。
我踉踉蹌蹌站起來:“也就是說,沒有什麼曼沁羅。沒有吾愛予美。沒有我和你,一萬年……”
我長嘆了一聲:“算了,我是個瞎子,怪得了誰。”。
竟就心平氣和起來。一個人的心如果灰了,那大抵是隻有微笑微笑再微笑的,哪會有眼淚和痛苦呢。這麼五年來的愛情美夢,原來不過是個笑話,原來空無一物。我又還能說什麼。
帝雲出卻站起來,握住我的肩膀:“你不要我了?你嫌我?我還沒有嫌你,你怎麼敢來嫌我!”
看著他與曼沁羅一模一樣,卻不知怎的總添三分狡氣與英氣的面龐,忽然感覺滑稽和發木。
因為他相貌太美的緣故,我也總疑心自己是不是因為美色才一見鍾情。可如今,相同的面孔轉換了性別,已對我沒有吸引力。
太陌生了,以前她生氣,我覺得嬌俏,現在你讓我怎麼覺得他嬌俏?以前她任性,我滿心縱容,現在你讓我怎麼去縱容一個比我還高的美少年?。
對不起,走錯場,上錯臺,唱錯戲。
姐姐嘆口氣說:“罷了,你們先放開對方,各自回去休息一下,考慮考慮。”
我這才驚訝地發現,不止他握著我的肩膀,我也攥著他的手腕。但這個姿勢不是親密是敵對。
我推開他的手,一步一步朝外走去,大雪如同白色的蝶翼紛紛落下,這天地一片潔白,竟是如此的乾淨,我只想走得更深,更遠。
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我想著,忽然微笑起來。
那一刻我學會了笑,這笑容從此伴我一生。
其實這一輩子才十四歲,可是像早早走到了盡頭,所有的熱情和夢想焚成劫灰,永不恢復了。
只是該做的事情還得做。
後來的小公主老是愛跟我說:“小舅舅,你長得俊,可是笑容最好看,有了笑才有了你。誰都比不上的。”。
其實不能不說,曾經羨慕過弘暉和明蓴的光鮮姿態、神仙風範。可是假如有一種美感是要用痛來換的話,那還是不要好了。
學會了站在原地不主動。學會了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