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了過去,但那風刃起了作用,曼沁羅的臉竟然裂開了——。
帝雲出從袖中取出一瓶藥水,粗魯地劃在曼沁羅臉上,那秀美絕倫的臉漸漸融化了下去,出現的是一張異域風情的臉。她杏眼櫻唇,膚色如同月光一般皎潔,左額角一彎弦月。
明蓴脫口而出:“易容!”。
我震驚到極點。帝雲出冷笑說:“這點道行,在我面前還不夠看的。”。
他手指扼在曼沁羅脖子上,曼沁羅苦苦掙扎,毫無抵抗之力。
我猛地使力去扯他的手,出乎意料的竟然一拂就開。帝雲出靜靜看著我。
那神情,一萬分痛苦、難堪、悲傷。
我終於忍不住咆哮:“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明蓴說:“夠了,都回到殿內去,跟我說清楚來龍去脈。”。
我們一行人悶頭悶腦往殿內走,帝雲出趕過去扶住明蓴姐姐。姐姐還有心思說笑:“第一次見三個人為著感情之事爭吵打架,竟有兩個人是為了爭我的弟弟,我這做姐姐的都頗覺幸甚至哉。”
我漲紅了臉,悶聲說:“姐姐,對不起。”。
她搖頭說:“待問清楚了再說。”。
宮內花木一向早發,因有得意工匠的緣故。那紅梅落在雪地裡,我心裡像是有一種預感,成泥的不僅是梅花,還有我曾以為潔白無瑕的感情。
說得矯揉造作一點,曾以為毫無瑕疵的初戀。
我瞧著,低低地苦笑起來。
心灰
明徽篇第七十三章。
殘雪凝暉冷畫屏,落梅橫笛已三更,更無人處月朧明。
我是人間惆悵客,知君何事淚縱橫,斷腸聲裡憶平生。——納蘭容若。
我們在溫暖的壁爐邊坐下,身體深深陷入柔軟的沙發椅中,人人都不禁流露出一絲愜意和放鬆,再添上妙見送上的紅茶和松子,再大的脾氣也平和了下來。
果不其然,陛下匆匆來了。
他一進來先看明蓴,姐姐起身迎他,兩人自然而然地擁抱了一下,那氣氛姿態,真是旖旎又溫情,絕不帶半點造作,給人的感覺只有兩個:一、羨慕;二、理所當然。
陛下扶著姐姐的腰陪她坐下,看向帝雲出:“你才剛回來,又胡鬧什麼?阿蓴月份大了,受不得驚嚇。”。
這帝雲出身份果然不凡,在懷孕九月的皇后面前大動干戈,陛下竟沒有也不想治他的罪的樣子。我可以說,就算做出同樣事情的人是弘曆或者弘晝,也絕沒有這麼大的寬待和麵子。
帝雲出抿著形狀優美的唇,委屈地看向明蓴:“師嫂,你可要為我作主。”
明蓴忍不住笑了,慢慢點頭說:“你們一個個說罷,徽官兒,你先說。”這明顯是偏向我了,帝雲出也沒有生氣,只是把一雙靜默憂鬱的眼睛落落看了過來,讓人心裡一悸。
我坐得最遠,既不敢靠近帝雲出,更不敢靠近陌生的曼沁羅,低聲交代原委:“雍正十年五月,我在胭脂鋪遇到我喜歡的人,她說她叫曼沁羅。”。
“她長得……和帝雲出十分相似。”這句話說來,彷彿罪行坦白似地,我心裡不知怎麼的非常難受。
“見她一面,我久不能忘,可惜完全不知她到底是何方人氏,打聽也全無頭緒。雍正十三年的時候,我又遇到她,在季大官人的別院裡,終於向她表明心跡,並逐漸談婚論嫁。”這樣乾澀的語言,竟然也能說完我們的相遇和相愛。
“今年夏天的時候,我和她慢慢談攏,總覺得已經達成默契了。兩月前她忽然說有事要出去,她一向便是如此形跡難測,我也早習慣了。誰知上個月她突然回來,說無處可去,我便帶她來宮裡拜見姐姐與陛下……還有就是今天了。帝雲出驟然對她出手,我才發現她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