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看我都是一個眼神:矯情!
糾纏了半個時辰,蘇紫伊氣鼓鼓地出門,花大姐霸佔了一間房。我躺下了,狐狸站在我床邊。
站了一氣,他忍不住了:
“我也要睡覺啊。”
“隨便你到哪裡睡,總之別在我這裡。”
他不管不顧的撲上來,膩道:“你好狠的心啊,讓你相公站在床邊受凍。”
我蹭地坐起來,掀被子下床:“好,那你睡吧,我出去!”
狐狸忙按住我:“唉,說說而已。我去叫大姐來。”垂頭喪氣欲出門去。
“華楠!”我叫他。他猛回頭,眼睛裡迸出光彩。
我再次躺下,盯著帳子道:“你不是我相公,以後不要這樣自稱。”
半晌無聲,腳步終是向了門外挪去。我心裡酸酸的,矯情了嗎?都與他上了床還說這沒營養的話?可是上了床不能代表什麼,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只讓我更深刻的感受到了我與他之間那看不見的隔閡,嘴上說愛又怎樣,他與我背景不同,思想不同,觀念不同,我的性格再弱也是個現代人,我想知道的更多,我希望得到公平的對待,可在他的眼裡,女人只需默默等待……我們要怎麼樣才能好好的溝通?關於男人,關於戀愛,我還是一片空白。
一覺到天明,未睜眼已聽到外屋有說話的聲音。
一個陌生男聲道:“那就這麼辦,還是豐州時用的老曲目,華公子應該很熟了。”
狐狸道:“有勞戚班主了,事成再去謝您。”
之後呵呵笑了一陣,安靜了。門咯吱一聲,輕輕的腳步走近我床邊,我閉著眼一動不動。不一會兒,溫暖的手就撫上了我的額頭,臉頰,嘴唇。停在耳垂處揉動許久,聽得他嘆了聲氣,手又探進被中,抓住我的手指來回摩挲。輕道:“三毛,這兩天你很累了,現在沒有人吵你,你多睡一會罷。”心裡剛有些感動,暖流剛湧到胸腹,忽然感覺下頷抵上一物,倏地一麻,沒知覺了。
待我再次醒來,天……又暗了。我已經徹底變做晝伏夜出的生物,一連數日都是白日睡覺夜晚出沒,可是今晚,不尋常。
一個姿勢挺太久,肌肉有些痠痛,顧不上披衣服,我光著腳就衝出了門,蘇紫伊坐在外屋喝茶,狐狸與花葉已不知去向。我上前一把奪掉他的茶杯,劈頭就問:“華楠呢?”
他不滿的看我一眼,慢悠悠道:“當然是去大人那裡了,你不是早知道了?”
我攥起拳頭,顫抖著伸到他眼前,蘇紫伊駭得向後一仰:“做什麼?別打我啊,又不是我讓他去的!”
對著自己額頭猛捶一下,腦子壞了,應該睜眼起床跟著他,為什麼要裝睡享受溫暖,讓那狡猾的狐狸又丟下我跑了。
我一把薅起蘇紫伊,大吼道:“快給我易容!”
美人驚恐地望著我,瑟瑟發抖。
一個時辰後,蘇化妝師兼服裝師兼馬伕將我送到目的地平縣,那是王輔臣在蘭州的大軍本營。
未進縣城,已聽到遠處傳來喧譁吵鬧的聲音,蘇紫伊不敢趕車入內,把我放下後,拿出一塊牌子遞給我道:“有人查你就給他看令牌,順著這條路一直走,見到一個大府,門前有一塊寬地,那就是了。”我點點頭邁步,蘇紫伊忙又喊我:“你可千萬小心點,大人不那麼容易見,更不容易被哄騙。”
我摸摸頷下一尺長鬚,啞著嗓子笑問:“你在這麼短時辰內易出的容會不會被識破?”
蘇紫伊嗤鼻:“只要沒人上來扒你麵皮,任他們再瞧也不會看出破綻!”
“那我的聲音要是變回來了怎麼辦?”
“這變聲丸你再拿兩顆,發現有異趕緊吃。”
我挑挑眉:“那就行了,你回去吧,我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