飽讀經史的學者,也不曾提出過。歷來的統治者,都將如何鞏固自己的權力視為首要目標,也正因此,魏展這般飽學之士會將此當作理所當然,唯有李均,不過是這兩年來在他與鳳九天的指導下開始學習,在這方面的想法卻已經超過他這個老師了。
“因此,先生敬請放心,那些君王們所作所為,絕非我李均想做的。”雖然沒有太多的話語,但李均的意思魏展還是深深明白了。
“陸帥……不就是一個被殺的例子麼?”在心中,李均深深地問了自己一句,握著戟的手更加用力了。
身為殿後官的羅毅深知,自己之所以為這一重要職務的擔當者,並非李均看中了自己的武技,他有傷在身,羅氏閃電連環槍再快也無法發揮出來。李均選中他,是看中了他能冷靜行事,是希望他扮演好溪州留守的角色。
與李均孟遠等頗為不同,身於世家的羅毅對於享受還是頗有興趣,因此在溪州城裡,他住的是先前代喜的郡守府,代喜家的傭僕他也老實不客氣地全都接收了,唯有成群的姬妾,他並非沒有興趣,而是李均軍紀極嚴,搶掠婦女之事為和平軍大忌中的大忌。若是搶掠了百姓財物,十人之中有一人可能因為情節輕重而免於一死,只是被斥退永不錄用,但搶掠了婦女,無論是將領還是小兵,都是死路一條。
“董成如何了?”
這是每日裡他從代喜的沉香木床上起身後的第一問。李均對於董成的安置是煞費苦心的,將敗在他手中的羅毅與唐朋放在溪州,便是要二人嚴加監視。但他又反覆交待,不得對董成心存報復之念,除去自由,他要什麼便給他什麼。
羅毅倒是無所謂,雖然他在董成槊下受傷,卻只能怪自己學藝不精。唐朋心中始終有些疙瘩,因此領兵出城去安撫滄海郡下各縣,來了個眼不見為靜。
“還是老樣子,除去同他夫人尚偶爾說兩句話外,一直一聲不吭。”
在聽取了意料之中的回答後,羅毅伸了個懶腰,臉上浮出淺淺的笑意,對著一個垂首的侍女:“小玉,服侍我穿衣。”
侍女姿色算是中上吧,因為一直一副小心翼翼的神情,頗讓人覺得有幾分憐惜。
羅毅雙手有傷,經過這些日的調養,勉強可以自理,但自從進了這郡守府之後,三四日來一直是這叫小玉的侍女在照顧他。這幾日裡羅毅自然少不得使出世家子弟的風流手段,然而小玉似乎在代喜積威之下對於這個沒有什麼威嚴的新“主人”,依舊是戰戰兢兢,不敢有絲毫閃失。
“小玉,為何不笑一笑?我早說過,我們和平軍可與代喜不同,象你這般秀質,若是不笑,那純屬暴殄天物,‘姑娘要俏,常笑一笑。’若是不笑,可就成了老太婆了。”一面有一句沒一句地與小玉搭茬,心中卻在盤算這一日有多少冗文公務要處理。雖然只不過是個後軍留守,卻同這滄海郡守沒有兩樣,各縣公務經過他這兩日整頓,基本上已經秩序井然,代喜留下的官僚機構雖然習於吏事,羅毅卻信不過他們,除去個別必要的人之外大都斥退在家,讓他們接受調查。如今城中溪州軍已經解散回家,願意為兵者也被李均調走,控制城中的是五千和平軍,這些舊時的官吏再如何不樂意,卻也無能為力,只能日日裡派人來郡守府前聽侯訊息,希望和平軍終究還會用上他們。至於代喜,羅毅與唐朋都見得他眼煩,早將他打發出了滄海郡界,讓他活著離開,也算是對他當日替和平軍效了力的一種回報。
他的調侃只換得小玉迅速的也是很勉強的一笑。眼前這個男子年輕英俊,雖然有傷,舉止之間仍顯風流得體。但對於象她這樣的女孩子而言,越是如此風流瀟灑的男子,他越出色,也就越危險。雖然滄海郡在於蘇國,是相對較為和平的地方,但官吏富貴們的貪婪與殘暴,在任何時代任何地點都是一致。
羅毅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