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餘州的名門望族。
從他的話語裡,大家都聽出他實在沒有一戰的勇氣,思考了片刻之後,幕僚霍澤道:“我軍之意是為大谷城解圍,如今大谷城之圍既解,我軍無需再與李均交戰,還是回軍養息的好。”
其他幕僚也紛紛附合,朱文海順水推舟地道:“既是如此,諸位傳令三軍,今夜乘夜退軍。”
朱家的部下,和他一樣巴不得早日離開此處,只不過主帥未開口,不敢說罷了。退軍的命令一宣佈,軍士們以平時兩倍以上的速度整裝待發,看在朱文海眼中不由苦笑:“我們就如此畏懼李均不曾?”
關於退軍的路線,朱文海認為還是按來時的道路撤軍最好,這條路既近,且遠離和平軍回撤的道路,幕僚們無人敢提出異議,但他們卻不知道,李均在彭遠端退走之後,立刻令孟遠領騎兵輕裝而進,直指他們的退路。
“這樣的話,可能會造成我軍孤軍深入的情況出現!”肖林不得不警告,和平軍的騎兵隊伍並不多,奪得了銀虎城童家的牧場之後,也不過編了一支千人左右的騎兵隊罷了,以千人去阻擋歸心似箭的萬人,而且是進入敵軍境內,確實有些冒險。
“我軍都憋足一口氣,想要報大谷城下受挫之仇,而敵軍都想早日回家,軍無鬥志,我軍又是以有意擊無意,一戰可擊潰敵軍,稍振一下士氣。”李均說明自己攻擊的理由,然後又道:“而且,我軍主力隨後即到,直指朱家餘陽城,定然要讓朱家嚐到敢在背後牽制我的惡果!”
聽了他話中有話,肖林側目瞧了他一眼,只見李均臉上神情非常平靜,肖林問道:“只有如此嗎?餘陽雖然是通往朱家本城餘江的門戶,但城高溝深,據說不在餘江城之下,朱文海又畏懼和平軍軍威,必然令重兵防守,急切間想要攻下,只怕不易。”
“哈哈。”自己的心意被肖林看出,李均只得笑了笑,道:“其實這是虛張聲勢,正因為朱文海膽小,若我全力急攻他必然會請彭遠端來救,彭遠端知道餘陽一失,餘江城也就難保,那麼全餘州就只剩他一個大谷城,再也沒有堅守的意義,因此他肯定會侵巢來援,甚至可能會作好放棄大谷城的準備。”
“不可能,大谷城是彭遠端基業所在,他怎肯輕易捨去?若是他肯捨去大谷城,為何不乾脆降伏於我軍?”
李均將眼睛投向大谷城方向,似乎在看著那個不在眼前的敵手,心中將他納入帳下的渴望越發的強烈了。“男子漢的性格,只有交過手才知道。這是魯格當年曾對我說過的一句話,以前之時,我不理解其中意思,現在卻明白了。”
聽到他忽然談起已經戰死的羌人,肖林也不作聲了。但心中的詫異卻象是波浪,他印象中的李均,始終是個冷傲的、殺氣逼人的少年傭兵,而此刻的李均,卻更象一個愛回憶往事的人。
這還是李均嗎?他暗自詢問,悄悄側目向李均望了一眼,只覺得坐在那裡的,降了那個少年統領之外,似乎還有一個人的影子。
“陸翔……陸無敵,對他的改變實在是太大了,短短三年能讓他的變化如此大,那個男子真的了不起。但為何我總覺得,這種變化隱隱有些不妥呢?”內心中不斷自問,肖林習慣性地用手摸索著自己的下巴,繼續陷入沉思之中。
此時李均心中正在對彭遠端可能的步略進一步進行分析。經過在大谷城的鬥智鬥勇,他逐漸有些瞭解彭遠端了,這人頗有戰略頭腦,即使明知自己是要他離開大谷城,他為了取得戰略上的迴旋餘地,也必然會主動放棄大谷城的。如今餘州,憑藉區區大谷城與和平軍對抗是沒有前途的,如果自己掃滅了朱家勢力、吞併其餘四家小勢力之後,再以蠶食之策來困住大谷城,大谷城的覆滅也只是時間問題。要想與和平軍抗衡,首先要有象餘江朱氏那樣擁有強大的兵力和足夠支撐戰爭損耗的補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