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術意圖固然是好,但若對手的意圖非常隱蔽之時,唯一能做的,便是隨機應變了。
“要了解敵軍的情況,就得抓幾個俘虜。”端詳良久之後,李均忽然展眉一笑,翻身又上了馬,戟指山下的敵軍營寨,道:“孟兄,我們好久未並肩殺敵了,一起衝進去,看誰先擒獲敵軍大將,如何?”
“兄弟你為何還想逞這匹夫之勇?”孟遠聽了大吃一驚,山下勞法軍的營寨密密麻麻,足有十萬兵馬的陣勢,營寨壁壘周圍的空地上都已清除乾淨,他們根本沒有藉著地形掩蔽接近敵軍的機會。而自己與李均不過領著千餘人的騎兵,任二人勇猛無敵,也無法在如此數量眾多的敵軍中確保全身而退。因此他道:“要捉一敵將,用得著如此冒險麼?”
“哈哈,原本就是玩笑,孟兄如何當真了?”李均大笑起來,道:“不錯,捉一員敵將,原本無需我們去冒這個險,讓他自己來便是。升我紫龍旗!”
領著這大批蓮法軍的,正是蓮法宗五掌教之一的程恬。在得帳下謀士獻計之後,他兵分兩路,一路五萬人令鄭定國領著自小路襲取寧願,另一路十萬人則從石塔城正面攻擊李均主力。鄭定國所繞地界,盡是為柳光所控制的地方,李均雖然想制約柳光在陳國的勢力,但卻沒料到柳光會暗中挑唆蓮法宗大軍攻打自己後路,甚至“借路”給蓮法軍,再加上鄭定國行軍隱蔽,直到攻下了寧望城,李均仍未查覺蓮法軍一支已繞行至他身後,切斷了和平軍的歸路,也切斷了自餘州來的叛亂訊息。
他屯這於此處,正是為了等待鄭定國傳來的訊息,如果攻克寧望城,他便可以揮軍大進,夾擊和平軍主力於懷恩,同時,停留於此,也可以吸引李均的注意力,讓他暫時無暇回顧身後。這一佈置極為成功,李均果然被這多達十萬的蓮法軍吸引,而暫時未想到後方。
此刻程恬正與部下團坐于軍帳之中商議軍務,忽然一個鬼卒進來報道:“東北小山崗升起一面紫色龍旗,旗下隱隱有人在窺探我軍大寨。”
“哦?那紫色旗是如和發現的?”程恬的軍師,蓮法宗十六上師之一的湯乾問道。
“那紫色龍旗高高舉起,似乎毫不忌憚為我軍發現。”鬼卒依據他的判斷回答。
“好狂的人,竟敢如此輕視我十萬大軍!”一個祭酒穆貴怒道,他本是鐵匠出身,在蓮法宗祭酒中出了名的性子暴烈,聽到敵人的探子竟然無所顧忌,自然憤憤不已。“請掌教下令,我願去擒獲這細作來為掌教祭旗!”
“穆祭酒之意,諸位以為如何?”程恬輕輕瞄了湯乾一眼,與其說是問營中其他人士,還不如說是在問這鄉間教習出身的軍師。
湯乾此時對微笑不語,若是這麼快便將自己結論說出來,豈不是難以顯出自己高明,還是待他人計窮之際,自己再出語才顯出高明來。
“請掌教讓我去!”另一個祭酒馬舉出言爭道,“如此小賊,何需穆祭酒出馬,讓我去吧。一柱香之內,我定提此小賊之頭來見!”
“還是我去!我無需一柱香便可斬殺這小賊,馬祭酒不要同我爭這一功勞!”穆貴站了起來,手握雙拳,鈴眼圓瞪,似乎馬貴再與他爭,他便要拔拳相向了。
“我看二位中無論誰去都是殺雞用牛刀。”坐在最下首的一個年輕的祭酒揚起他的頭,微笑道:“還是讓小弟前去吧,小弟只需一盞茶功夫,便可為掌教先聲奪人。”
“甘平!你這小子也來與我相爭?”穆貴邁出呼咚咚的腳步,直逼甘平面前,雙目怒視。甘平看起來頗為文雅,但此時竟不甘勢弱地站起,瞪了回去。
“得了得了,若是定國在,你們誰也不敢爭。”湯乾知道是自己出言之時,一語讓劍拔弩張的二人全都喪了氣。程恬帳下第一勇士,非鄭定國莫屬,若是他在,這種機會也絕不會讓與他人,他們之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