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恬默默看著眼前的慘像,淚水奪眶而出,便是在與柳光的戰鬥之中,也未曾被敵人殺得如此慘痛過,最讓他心痛的,是鄭定國陣亡的訊息已經被證實,而且連屍體都被和平軍與自己人屍體一起帶回了城中。
“定國,是我害了你……”他禁不住仰天長嘯,若非自己允他出戰,他如何會戰歿於和平軍中?他的悲嘆令身側的湯乾極為不自在,畢竟,令鄭定國出戰的計策,還是自己出的。
“掌教,此事是愚下駑鈍所致,掌教要責怪便責怪愚下吧!”他勉強地道,自己判斷錯誤了李均的意圖而有此敗,如果被罰,那也是應當的。
“上師,我為一軍之帥,敗績之責,應由我負。”程恬擦了擦淚水,怒視著城門,“殺定國者,必是李均本人,若非他,何人有此武勇?”
“雖然我軍小敗,但主力尚存,只需齊心協力,欲破這懷恩城並不難。”湯乾獻計道,“請掌教節哀,如今東城圍解,為防李均棄懷恩去攻寧望,掌教還是再分兵圍住東城吧。”
“令甘平領兵五萬,圍住東城,不許再出戰。”程恬此刻已經平靜下來,他長長吁了聲,“李均擄走定國的屍體,必有詭計,定國於神宗立有大功,又身為上師,不可讓李均凌辱他的遺體,上師令人進城,向李均討回屍體吧。”
湯乾心中一動,程恬雖然說是讓他派人討回屍體,但這其實,也是欲與李均談條件之意。如今己方雖然圍住了懷恩,卻損了頭號勇將,士氣極為低落,若是李均拼死一戰,勝負之數,或未易量。再加上十萬大軍糧草艱難,看來這一戰,要無果而終了。
“莫非,就只能眼睜睜望著李均踏上歸途嗎?”他心中暗想。
……
“鳳先生以為,該拿這些降軍如何?”屠龍子云實在覺得這數千降兵傷腦筋,因此將這個難題推給了鳳九天。
“這有何難,這些降軍,留之無益。”鳳九天淡淡地道,一句話,便決定了這些降軍可悲的命運。
即便是屠龍子云他為他話語中那冷冷的殺意所震,驚問道:“先生之意,是將他們全部屠戮於城下嗎?”
“不是,先放他們進來,如果在城下殺他們,結果勢得其反。”鳳九天道,“扔繩子下去,將他們一個個拉上城,然後綁起來。”
屠龍子云頗覺摸不著頭腦。既是要將這些降軍斬盡殺絕,為何要如此麻煩?但見鳳九天一臉冷冰冰的神色,也不好多問,便依言行事去了。
此刻南城之戰雖然已經稍定,西城之外,那史澤領的三萬精銳此時方才突了出來,踏著宋溪士卒的屍骸,吶喊著向城攻了過去,彭遠端將主要攻城器械都集中於南城,故此史澤也只能領著士兵架橋過河,再以雲梯攻城。正攻時,城上忽然射出一排排的機弩,墨蓉建的連環機弩射程既遠數量又陣,還未等他們接近到護城河,便已大片大片的倒下。
發現對方留有一手,也就證明和平軍料到在看似虛弱計程車卒之後仍隱有精兵。史澤深知此刻再衝鋒不過是送死,他不得不令全軍暫撤。比之於宋溪萬餘士卒折損近半,他不過損失了數百人,實力並未受太大打擊。因此宋溪當聽到他鳴金收兵之時,憤憤地奔了過來,質問道:“為何不攻了?”
“敵人早有防備,我再去攻,不過是多增傷亡罷了。他之所以不用那些強力器械對付你,必定是料到你領計程車卒之後留有精兵,我傾力去攻正中其奸計。攻城不在一時,為何要將這兵力消耗在無謂的義氣之爭上?”
宋溪聽了仍有些怒意,道:“如若你一來便同我攻城,此時城已經奪了下來,你這膽小鬼,卻縮在後頭看我送死!”史澤冷笑道:“你這莽夫,只知道攻攻攻,如果我一上來便是大軍齊進,和平軍還會中計嗎?我早就說過,打仗要多動動腦子!”
“你動腦子又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