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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頁

子文依然不為所動,跪地懇求道:&ldo;臣惶恐。&rdo;

媯翟輕嘆一聲,哀婉而堅決地說道:&ldo;子文,爾可避世一生,但不該阻礙鬥般的前程。卿可聞琴在案上待知己,箭藏匣內覓英雄?這羽箭遇不上英雄,就只是一根枯枝而已。寡人這輩子或許是悲哀無能之人,只一條,斷不會輕易看錯人。新王即位,百廢待興,大楚正是用人之際,若連宗親都無法倚靠,還可仰仗誰?爾覺得國家安危興亡與己無關,那麼寡人不再強求。&rdo;

子文聽到這番話,知媯翟動了真格,不敢過分違逆,忙請罪道:&ldo;臣愚鈍無禮,請夫人降罪。&rdo;

媯翟說:&ldo;降罪就不必了。你這樣閒雲野鶴的品格舉世難覓,錢財地位非你所求,從來不是貪圖之人。今日寡人不得不對你說實話,先祖們苦心孤詣打下的江山不能斷送在寡人手裡,否則寡人無顏面見先王。因此無論刀山火海,寡人定要闖過難關。寡人很想得到賢才輔佐,只有這樣才能讓大楚強盛起來,讓黎民百姓安居樂業,寡人與大王十分需要你的幫助,不知道,配不配有你這位朋友。&rdo;

子文抬起頭,撞見了媯翟臉上未乾的淚跡,那清澈的眼睛折射出頑強的意志。這並不是一雙疑慮重重透著心機的眼睛,而是一雙坦誠而堅貞的眸子。子文心裡不由得佩服起媯翟來:她不是沒有權勢和手段,但她並不屑於如此。

子文緩緩放下漆盒,也誠摯道:&ldo;微臣鬥膽也說句心裡話,夫人所言溢美之詞並不能使臣心有所動,但您敢坦言需要微臣的幫助卻使微臣感動不已。拋開身份姓氏區分,斗子文很慶幸能遇到您這樣的朋友。&rdo;

媯翟欣慰而感動,道:&ldo;如此,毋庸贅言。你信寡人,不會讓你蟄伏太久。&rdo;

子文道:&ldo;臣既然接下這良弓,斷不會廢而不用。&rdo;

媯翟聽這話,終於破涕而笑,笑得親切動人。子文也不扭捏,爽朗笑了。

媯翟與子文正愉快交談,忽聞蒍呂臣報:&ldo;莫敖大人覲見。&rdo;

子元春風得意的進殿,子文拜禮道:&ldo;問莫敖大人安。&rdo;

子元淡淡回道:&ldo;無須多禮。稟夫人,微臣有要事啟奏,不知是否攪擾夫人與子文大人議事……&rdo;

子文聽出了這話的弦外之音,忙道:&ldo;夫人,若無其他事,臣先行告退了。&rdo;

媯翟點頭,子文退下,子元面上浮起得意之色。媯翟見了子元輕浮的樣子頗為厭煩,但礙於情面,只能接待,高聲叫道:&ldo;孟林,給莫敖大人賜座!&rdo;

&ldo;諾!&rdo;蒍呂臣拿著軟墊進內舍,恭恭敬敬欲放到地上,豈料子元瞪了他一眼,不冷不熱地說道:&ldo;王嫂太見外了,子善自己來就行,不必勞煩內侍。&rdo;

蒍呂臣聽了這話尷尬不已,退也不是,進也不是。媯翟聽了顰眉道:&ldo;孟林,莫敖大人既有要事啟奏,你先退下吧,順道去內廷替寡人瞧瞧惲兒與芷兒是否睡下了。&rdo;

蒍呂臣心內吁了一口氣,默默退出。星辰見他一臉不愉快,忙問發生何事。蒍呂臣不敢回答,揣著悶氣往內廷去,到了無人的院子忍不住對著地上啐了一口,罵道:&ldo;什麼東西!&rdo;

子元將軟墊挪到媯翟跟前,目不轉睛地瞧著媯翟,曖昧說道:&ldo;先王已逝,王嫂也要保重些。&rdo;

媯翟聽子元提及文王,轉念一想,忽然哭得傷心起來,追思文王的好處,希望能以這樣的方式暗示子元守規矩。豈料子元見媯翟一哭,越發楚楚動人,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