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不住趙儀可不講究這些,他自顧自地說,也不管楊易寧聽沒聽,答不答他的話,他自己都能自說自樂,也是沒誰了。
“楊兄,你看這六月好風光,風清雲淡的,就是有點熱,你要不要擦擦汗……”
還遞手帕過去,當然,楊易寧沒有接。
“咦,你怎麼沒有汗……”
“楊兄,沒有汗這不好啊,我以前認識地一個老郎中,他說人體無汗是不排毒素的表現啊,你要不要找他抓幾副藥回來吃吃看……”
“噢噢,對了,他還有別的方子,也是極好的,我推薦過給歐兄,他用著相當滿意了,嘻嘻……”
一連串的壞笑。
楊易寧,“……”
如果他有一根棒子,他早就掄圓了給趙儀一下子了,太聒燥了。
他七、八天聽到的說話聲,加起來,都沒有趙儀這一路和他說得多。
他只慶幸的是趙儀的姐姐趙薈蓮那姑娘,看著是個矜持穩重的,他不要好不容易找個媳婦像烏鴉喜鵲八哥鳥,他還是喜歡生活清寧悠然的。
被楊易寧肯定為矜持穩重的趙薈蓮,坐在馬車裡,已是一副生無可戀的慘白模樣了。
她都要為她這個弟弟操碎了心了。
昨天,趙薈蓮就與她這瓜娃子弟弟說過,讓他好好表現的,與楊易寧多討論些學問,談些詩賦,品性昇華昇華。
結果,她這瓜娃子弟弟就給她昇華出有秘藥的郎中了,楊公子不定怎麼想她們這對姐弟呢,她都快有種用頭去撞車廂的衝動,屎一屎了!
長樂何嘗不知趙薈蓮那慘白模樣下,是何等複雜的心情,一旁笑著說道:“姐姐多慮了,我看儀兒這樣挺好的,瞧著就是一副真性情!”
以後討了媳婦,縱對方是個啞姑娘,也能被鬧得會說出話來的。
“讓妹妹見笑了,等著回府的,我一定好好管教管教,都是祖母太寵著他了,你瞧瞧,哪有個行狀,也是要到娶媳婦的年紀了,一點正事不務,想想我都頭疼。”
趙薈蓮真不是客氣的,她是真頭疼。
“姐姐有什麼好頭疼的,等以後和我哥哥成了婚,儀兒大可教給我哥哥管著,姐夫管小舅子,正是個理,我哥哥教人什麼的,可有一手呢。”
長樂誇自己堂哥誇得可順溜了呢。
順道又用手肘輕輕地捅了趙薈蓮的手臂一下,擠眉笑道:“我沒有逗姐姐開心吧,我這堂兄夠得上儀表堂堂、上好佳婿吧。”
趙薈蓮狠瞪了長樂一眼,假裝沒聽到似的,把頭扭向另一側,但是從額頭紅到耳根的羞澀,很好地出賣了她。
長樂哪裡能不懂,趙薈蓮這邊吐了口,這婚事就成了大半了。
等到了皇覺寺,再探一探她堂兄那邊的風聲,十有**,她這大媒就做成了,想想真有成就感。
成一樁婚事,積一座山的善德,她此生沒有大願,惟願她至親的人,都可以平平安安、順順利利就好。
想到還在烽火邊關的李榮享,長樂不勉有些許離愁漫上心頭,目光放得發空,看著車廂某個角落,心裡一片空蕩蕩的了。
忙亂的時候,或許沒發覺什麼,匆匆忙忙地忘在腦後,這一旦靜下來,竟覺得相思蝕骨,思念到身體的每一處裡。
前朝有位女詞人說: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誠不欺她啊。
只是不知道李榮享那邊怎麼樣了,有沒有……在想她呢?
還真被長樂猜對了,李榮享在通州大都督府裡,也是剛忙完手頭的軍務。
這一宿的排兵點將,天邊放亮,他這裡才見收尾。
說來可笑,堵在通州城門下的三萬軍兵,竟然真是堵著圍著他們通州,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