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搬運工,或是來看貨入倉的主人、管事,一眼望去,帶著帷帽的婦人竟然只有她一個。
此時,路上一輛馬車疾馳而至,恰好就停在米家糧行的對面,橫行的馬車讓原本人流就不少的路上更是混亂一片,迎春皺著眉往後退了幾步,不想去碰撞礙著了人家。
只是路上擁擠,她要退也沒什麼地方可退,而且她一個女人戴著引人注目的帷帽,馬上就吸引了馬車上的人注意。
“嘿!這是哪家的小娘子?怎麼會沒有人陪伴,走在這處處都是大老粗的糧行道上?”
一道讓人感覺輕浮的男聲,透過馬車半撩開的簾子傳來,也讓一旁路人的目光全都轉移到了迎春身上。
迎春不習慣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腳步退了又退,想趁機鑽回米家糧行。偏偏路中間隔著不少人,想要過去就免不了要擠過他們,一時間讓她在原地躊躇了起來。
馬車裡的周志良穿著一身藍色的錦袍,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看著車簾外穿著嫩黃色衣裳的迎春不知道所措的樣子,心中忍不住的興奮。
“確定那就是米家那個病秧子沖喜納的妾。”
站在車前的一個小廝,小聲的拍胸脯保證,“周少爺,我小六包打聽的功夫可不是蓋的,這的確就是米家那病秧子前幾個月納的小妾。聽說米家少爺沖喜之後,現在身體好像好多了,今天不就自己走出來巡鋪子了?”
“那打聽到長得什麼模樣嗎?”周志良聽小廝說著小道訊息,一邊注意外面的情況。
“據我打聽到的訊息,米家這次納的妾,那長相可比一般的小丫頭還差很多,聽說臉如圓盤,額上還有一塊紅色的大胎記,另外大字不認識一個,平日裡也跟個普通的丫頭沒兩樣。”
周志良揮了揮手上的摺扇,斜睨了小六一眼,“真的假的?要是真的醜成那樣,那米家的病秧子還會把她帶出門?”他要是有那樣的一個小妾,老早就把她打發定了,哪裡還會讓那種女人在他的面前礙眼。
“哎,那米家的病秧子早年病成那樣,哪裡懂得欣賞什麼美人,尤其那個為沖喜娶的妾還真的有一點效果,怎麼說也得好好的供著不是?再說了,他也是沒本事留住女人的,否則之前他原配夫人怎麼會跟人跑了?”
當初米家少夫人不見的訊息雖然米家內部封鎖得很緊,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憑他小六的手段,有什麼打聽不出來的?
周志良好奇的問著,“真的?這個訊息別是你自己編的吧?”
小六一臉委屈的看著他,“周少爺!我是誰你還不清楚?這長安城裡的訊息我要是說不知道,也沒人敢說知道了。更何況一個大活人就這樣從米家莊裡消失,她家裡人又不是全死了,怎麼可能不知道?也虧得是米家不想把這件事鬧大,否則那賈家和米家都得在長安城裡丟臉了。”
“丟臉?”周志良壞壞的一笑,“想要丟臉有什麼困難?我這就下車去,讓大家都知道他米大少爺為了保命,納了那麼一個醜妾!”不用宣揚他原配跑了的事情,就足以轟動這條街了。
米家和周家是多年的死對頭,除了兩家同是賣糧的競爭對手以外,賣糧的手段向來南轅北轍。他們周家只要能賺錢就算是爛米也賣,米家卻老是故做清高,什麼非好米不賣,絕不偷斤減兩……
我呸!前幾年鬧饑荒,人都快餓死了,哪管吃的是什麼東西,就是爛米他們周家還不是賣出了好價錢?周志良在心裡暗啐。
不過話雖這麼說,重點是這麼多年來,在賣糧的生意上,一直是米家佔上風,他正愁找不到機會好好讓米家出醜,他們就自己送上門來一個笑柄,他要是不好好的利用才怪呢!
下了馬車,周志良在身邊護院的開道下往迎春的方向走去,一邊走他還不忘搖著手上的摺扇,輕佻的舉止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