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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一般人都會吃好後出門結算。

秦恬剛才自己冷菜冷羹的對付著吃沒關係,可是看著凱澤爾就不忍心了,阻住他抓麵包就吃的動作,她笑道:“你等會,我給你整頓大餐。”

“不用那麼麻煩。”

“不想試試我的手藝?”

於是凱澤爾放下面包,開始喝牛奶。

秦恬一邊做湯,一邊偷眼瞅著凱澤爾的樣子。

用句小說的話:他瘦了,看起來飽經滄桑。

雖然鬍子颳得乾乾淨淨,眼睛依然明亮,可是感覺就變了,娃娃臉雖然依稀可見,但卻有了某些特別剛毅的地方,他盯著杯子發呆的時候,不再像曾經聊天時會帶點迷茫和期望,而是一種,陰霾的感覺。

而他的手邊,竟然放著一根柺杖。

“你受傷了?”秦恬切了一盤土豆沙拉,微微加熱後端了上去,繼續攪拌湯。

“恩……”凱澤爾低低的應了一聲,忽然苦笑了一下,“所以才能回到這兒。”

身邊坐了一個活生生的東線兵,秦恬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奧古和海因茨,饒是她沒心沒肺,每次想到那兩個人總是會撓心撓肝的難受,對海因茨純粹是古怪的牽連,可對奧古就完全不同。

她不敢講什麼思念或者愛戀,她只是覺得難受,晚上夜深人靜想起他時,滿心滿腦的火燒火燎,都不知道該去何處發洩這種煩悶和暴躁,她不知道這是不是所謂的思戀,這種感覺相當不好受,一點都不美好。

現在看到凱澤爾,就好像她在匈牙利的忙碌和到這兒的一切都成了一場夢,她恍然想起當初打定主意一腔熱血跟著奧古的腳步上東線的感覺,她想不枉活一場,可她還是沒法到達那兒去。

戰爭,讓女人走開,紅十字會不是軍隊,在戰場基本難有活動,處理的都是戰俘和難民,她無法感受東線,也不敢自己跑去。

“那兒,很可怕吧。”秦恬端上了湯,再次轉身,拿了點麵條,開始下片兒川。

凱澤爾吃著東西,沒有說話,但是看他的表情,更加陰霾。

秦恬不敢再問,自顧自做著面。

可過了一會兒,凱澤爾卻開口了:“怎麼能說可怕呢,為國而戰,死有何懼。”

“……”

“那兒,很可怕。”

秦恬很想翻白眼。

“我去了斯大林格勒,在那兒,全軍覆沒,我斷了腿,昏在屍堆裡,在雪地裡爬了兩天半,才在凍死前被一戶俄國農民救了。”凱澤爾簡短的說,“我醒來時聽到俄語時,差點以為自己死定了,可是你相信嗎,俄國農民大多都沒有文化,他們甚至不知道這場戰爭為何而打,對於我,只當一個可憐的臨死的傷員。”

他捂住眼睛,嘴角卻在笑:“我的戰友全死了,我身上掛著我能蒐集到的所有計程車兵名牌,可每當那戶人家給我端水送食的時候,我都有種把那些名牌全部扔掉的慾望,他們到底是為什麼而死,為了這塊貧瘠寒冷土地,還是這群淳樸無知善良到讓人想開槍的農民?”

秦恬手上的動作越來越慢,她偷偷往後看,凱澤爾的眼淚還是流了下來,他傾訴的聲音低沉沙啞,全沒了往日的明朗,讓人感覺悲愴的好像有人在用刀扎他的心臟。

她想了想,還是止住了遞帕子的想法,這時候還是發洩一下吧,趁夜深人靜,趁聽眾能夠勉強理解……

“你覺得俄國的軍隊該是什麼樣的?他們打敗了我們,你們一定覺得他們肯定強悍威武吧,呵呵,我來告訴你我們被什麼打敗的,他們穿著舊軍袍,就好像從死屍身上扒下來的,衝鋒時,只有前面的一部分人拿著槍,其他人,都是赤手空拳,或者拿著一個手榴彈……等前面拿槍的死了,後面的人上去撿起死人的槍,然後繼續衝鋒……更多的人,可能上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