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處決了。”巴維埃深深的吸口氣,“在遠東。”
秦恬怔住了,她又看了看那對夫妻,他們依然笑得很溫和,她不由自主站直了,訥訥道:“怎,怎麼會……他們是紅十字會的……”
“他們被派往印尼探視戰俘營,但是日本不允許我們的人這樣做,在那兒的工作,很艱苦,面臨巨大危險……他們幾乎被剝奪代表的身份,只能獨自奮鬥,日內瓦告訴他們,如果過於危險,必須立刻回來,但是三天後,我們得到了他們被處決的訊息。”
“他們被指控未經允許救濟戰俘營裡的戰俘,沒有律師沒有辯護,當天就被處決,還是最野蠻的……斬首。”
巴維埃擦了把眼睛,握緊了手裡的帽子。
秦恬咬牙,又是日本人!那群殺千刀的混蛋!
“媞安,剛才我做了個決定,我要去波蘭。”
秦恬看向巴維埃,很平靜。
“我來這看望他們,不僅是為了幫自己下這個決心,更是為了告訴你,紅十字會,不是你想的那樣,在後方送送東西,纏著那群惡魔講些什麼狗屁的人道主義精神,我們也會面臨危險,我們也會被殺,甚至還可能被安上各種罪名,客死異鄉……媞安,你是個優秀的孩子,你的人生才剛開始,有些事情,不該你去做。”
“先生,您想說什麼?”
“在這兒的工作是無法有大的進展了,沒有我也能繼續下去,這兩個月來你乾的很好,相信你能完美將工作做到下一個負責人來之前,明天,我將去波蘭。”
“您要去探訪集中營?”秦恬搖頭,“先生,不可能的,我去過波蘭,我瞭解那兒。而且,您就算要去,您認為會有除了我之外更好的翻譯嗎?”
巴維埃先生嚴肅的瞪了眼秦恬:“媞安,你的翻譯並不專業,所以別輕易自滿,比你好的翻譯多了去了。”
秦恬“……”
“明早我就出發,剛才我聯絡了總部,他們會聯絡波蘭的翻譯,現在,回去吧。”
秦恬一口氣上不來:“先生!您帶我來,給我看照片,告訴我他們的事情,告訴我危險,然後就說,小姑娘你可以滾了,您是什麼意思?我的人生才開始,您的人生就不是人生了?您這樣做,就好像我怕了什麼似的,讓我情何以堪?要論危險,我經歷了閃電戰,我經歷了波蘭和法國最危險的時候,我甚至逃難過,你從哪裡看出來我該像溫室的花一樣被嬌養著了?”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就帶上我!”秦恬往前一步,義正言辭,“我受夠了學語言,你讓我一個不懂匈牙利語的翻譯在這兒做什麼?除了你,還有誰需要我?”
“可是……”
“沒有可是!人不都是培養出來的嗎,您不帶著我,怎麼就知道我不行呢?”
巴維埃先生低頭沉默了一會兒:“我就是知道你不願意,才帶你來看。”
“但是先生您忘了,我本質是中國人,我的同胞在遠東戰場拼死抵抗日本的侵略,您告訴我兩位被日本人殺害的前輩的故事,只會讓我更想做些什麼。”秦恬笑起來,眼睛卻酸酸的,“您還忘了當初工作調派單上寫的地點了,我敢來東歐,就沒想過苟且偷生。”
巴維埃先生嘆了口氣,然後也笑了起來:“好吧,媞安,我要向你道歉。”
“不客氣。”
“我小瞧你了。”
“真的不用客氣。”
“那麼,回去準備下,明早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