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雨,他坐在這裡痛哭失聲,李燕打著雨傘過來問他怎麼了。那一幕他現在都還記得,她就那麼俏生生的站在那裡,聲音溫和的如三月裡的微風,吹得人心頭直感到陣陣暖意。
記憶猶新,人事全非!
喬俊初幽幽的道:“李燕,我真的很後悔——”似喃喃自語的說完這句話,也不待她回應,深深的又看了她一眼,轉身大步離去。
後悔什麼?是跟前女友和好,還是跟她分手,又或是為了欺騙的行為悔悟?李燕不想再去追究,錯過了就是錯過,再多說何益?
從學校出來,李燕並沒有直接坐車回家,而是去了市內靠著江邊的一家小旅館裡。倒不是她想住宿,是來看她四姨崔玉榮的。
幾年前崔玉榮跟公婆吵架離開了周家堡子,從李燕她媽崔玉鳳那裡借了五百塊錢說是到外面去做生意。這生意倒是做了,不過是皮肉生意。
訊息傳回堡子裡她公婆站在老崔家大門口叉著腰一頓罵,直把崔明春給氣得厥過去進了醫院,後來察出來是肺癌弄得連遺囑都立了。這件事後,兩家人算是徹底弄掰了。
崔玉榮離了婚後更加無所顧忌,這些年都在從事這個行當,現在手裡頭攢了些錢就兌了家小旅館來幹,除了日常的客宿還兼職幹著拉皮條的生意,偶爾也會親自上陣。
前一陣子她往家裡去電話,跟崔玉鳳直報怨,外甥女都上了一年的學了,也沒想著過來看看她這個姨姨,是不是嫌乎她,歪三拉四的說了一堆,崔玉鳳雖說不樂意聽,可也覺得有些欠禮數。怎麼著她也是李燕的長輩,按理說是該去看看她。就跟李燕說,沒事兒的時候買點兒東西過去瞅瞅,好賴不濟那是個姨姨。
對於她這個四姨,李燕還是記得她的好處,上輩子她剛到學校人生地不熟的特別想家,她媽掛著她就讓這個在市裡唯一的至親妹妹過來瞅瞅。
崔玉榮那時候跟了個大老闆,日子特別好過,每次過來時都拎著一大包的水果,不管她幹得是什麼樣的行當,至少對她這個外甥女還是不錯。既便是後來做的個那些事兒挺不上臺面,可這人都得記著好處,就衝著她是她媽的親妹,還有那些水果的情份上,怎麼著也得去露個面兒。
臨去之前李燕給崔玉榮去了電話,問清楚了地址就打著車過去了。
小旅館不太大,處在江邊的那片小矮房區,靠著道邊兒門臉不算醒目,仔細的留意著才發現。
李燕到的時候崔玉榮正在跟人搓麻將,看她一身狼狽的小樣兒,難掩嫌棄的道:“哎呀我說燕子,你這是怎麼弄的下工地幹活兒了?”
“嗯,搬宿舍樓了。”
“那你們是頂雨搬的啊,怎麼弄得這麼埋汰?你說你們學校,真是拿學生當免費勞力使,哎哎等一下,我糊了——”崔玉榮推倒收錢,邊‘嘩啦嘩啦’洗牌邊跟李燕道:“你先找個空房間休息會兒,哦要不你去門口那屋裡躺會兒,四姨等會兒給你弄飯哈?”
“不著急,你玩兒吧四姨——”李燕拎著包進了門口的小屋子裡。
說是屋子其實只有五六坪米大,將將放置下一張床,再堆點兒雜物,連轉個身兒都嫌擠得慌。頭頂上方還是兩層樓之間的樓梯,斜坡下面人站在著根本沒辦法完全伸直腰,稍不留神就能碰著頭。
對於這裡李燕並不陌生,上輩子的時候在這裡住過兩天,為了節省房間多掙五塊錢的床位費,崔玉榮讓李燕晚上跟她擠在這張只有一米五還堆了不少衣物的床上,可想而知根本連翻身都得小心翼翼,哪能睡得好?
那時候也是因為濟經不允許,現在則不需要有這方面的顧慮。李燕關好了門把身上的身溼衣服換了下來,又到後屋的水籠頭下面把腳和小腿上的泥給洗乾淨了,這才返回到小屋裡,拿了錢包就出了旅館。
周圍正好有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