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女人比我大六歲,而且脾氣很壞,是我們那裡出了名的潑婦,其實說實話,我父母並不喜歡這個金家大小姐,可是因為金家跟我們是世交,而且金家一直是我們夏家生意上的大主顧,所以我父親就逼迫我娶那個金家大小姐。芸芸是我大學同學,她母親給人家洗衣服賺學費供芸芸上的大學,我父母嫌貧愛富,堅決不讓我和芸芸來往,但我和芸芸兩人早就私定終身,我父親便以掐斷我生活費用來威脅我,逼我就範,我就不信邪,難道離開了他,天地之間就沒有我夏文俊的立足之地了?所以,我和芸芸就一起逃離了杭州,來到上海,我在自來水廠謀得了一個化驗員的工作,芸芸在一家小學裡當教員,我們的日子雖然不是大富大貴,有時還捉襟見肘,但我們精神上是自由的,是快樂的。”
聽著夏文俊慷慨激昂的說辭,昱霖不禁暗暗為他的志氣,勇氣和決心而喝彩,但此時他想了解更多關於他姐夫的情況。
“夏先生,剛才來的是你的姐姐和姐夫吧?”昱霖隨口一說,見夏文俊抬頭望了自己一眼,忙解釋:“你們吵架的聲音很大,我也是無意間聽到的。”
“沒什麼,那確實是我的姐姐和姐夫。”夏文俊點了點頭:“我姐姐原先和她的大學同學江之源情投意合,兩人來往了六年,都快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我現在的姐夫,就是淞滬警備司令部的副司令劉盛義有一次邂逅了我姐姐,就一直對我姐姐窮追不捨,那個劉盛義是有老婆的,但我父親看中了姓劉的在軍中的地位,所以就讓我姐姐給劉盛義當姨太太,我姐當時死活不從,我父親以死相逼,我姐姐只能和江之源了斷,嫁給了劉盛義,雖然後來劉昌林的正妻死了,我姐姐總算是熬出頭了,可我想我姐姐這些年幸福嗎?如果她是幸福的,就不會經常回孃家時唉聲嘆氣,以淚洗面。所以,我決不能走我姐的老路,我要爭取屬於我自己的幸福。”
“夏先生,你說的這些我很贊同,婚姻確實應該自己做主。”
“歐陽先生,謝謝你支援我,你就叫我文俊吧。”
“好,文俊,那你就叫我銳哥好了。”陸昱霖望著這位意氣奮發的年輕人:“我雖然贊成你擺脫封建禮教,尋求婚姻自由,但我不贊成你的這個做法,這個脫離父子宣告只能將事情越鬧越僵,沒有了轉寰的餘地,你徵求過芸芸的意見嗎?她願意看到你們父子反目?成為冤家對頭?我想如果芸芸是個值得你愛的姑娘,她一定不會贊成你這樣決絕的做法。”
夏文俊不出聲了,確實,芸芸是個善良的姑娘,一直希望他和父親能化干戈為玉帛,和睦相處,如果讓芸芸知道他登報宣告脫離父子關係,芸芸一定會覺得自己是夏家父子反目為仇的元兇,她一定會痛心疾首,於心不安。
“銳哥,你說的沒錯,芸芸一直不希望我這麼做,可我如果不表明我的立場,他們就會一直不承認芸芸,這讓我怎麼對得起芸芸呢?我不知道除此之外,我還有什麼辦法既能讓我和芸芸廝守終身,又能讓我們父子相安無事?”
“時間,時間是最好的良方,等再過幾年,金家的大小姐再不結婚的話,就成了老姑娘了,我想金家也會知難而退,找個臺階下,廢除夏金兩家的婚約,等過些日子,你和芸芸有了孩子,我想你的老父親一定會鬆口的,所以我想你就以不變應萬變,既不要做出過激的行為,也不妥協,繼續過你們的小日子,畢竟你們現在還能自力更生。這樣,你們父子倆就可以相安無事了。”
“銳哥,謝謝你。我聽你的,就按你說的做。可我就怕我姐一直來當說客,今天突然之間就找上門來了,我估計是她向芸芸的母親打聽到了我們的住址。”
“你姐要是碰了幾次釘子之後,也會轉而勸說你的父母。但你今天對你姐的態度,我不贊成,兩軍交戰,還不斬來使呢,你姐跟你一母同胞,你怎麼忍心這麼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