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病中,即便是沒有攝政王之前的威脅,他也不能說出阿藥的事情,讓陛下心中難過——他可是記得真真的,陛下是心病,心思太細,想得太多,總歸是對身體不好的。
於是阿啞很快打起了精神,這才對著蕭無塵比劃了起來。
蕭無塵看了一會,就道:“所以,攝政王所做的,就是把朕關到了宮裡,然後衣食住行,都還和原先相同?”
阿啞一頓,如何相同?他們的陛下從前都是前呼後擁的尊貴,現下只剩下他一人照顧,如何能算是相同?
然而阿啞心中替蕭無塵苦,蕭無塵卻是忽而一笑。
“唔,竟是如此麼?”他雖在病中,面色蒼白如紙,然而因面容俊逸,即便是病中這一笑,如同皓月流光,竟是也惹得看得人面上微紅。
那躲在暗處的暗衛就是一呆。
阿啞也是一呆,好在他跟蕭無塵跟的久了,很快反應過來,又有些憤憤不平的比劃了些甚麼。
蕭無塵微微笑了笑,道:“若他不曾做其他過分的事情,阿啞也莫要怪他了。皇叔……”他咳嗽了一聲,被阿啞餵了水,發現水並不是他常喝的溫水,而是微涼的水,下意識的皺眉,頓了頓,才又道,“朕從前對他不起,他現下生氣,也是應當。皇叔那時沒有殺朕,顯見是沒想過要真的性命的。只要他莫要再做那等侮辱朕的事情……權力一事,他若要,朕便給。”
“朕比不與他相爭。”
當然,以他如今的身體,他也暫時爭不過就是了。就是將來身體好了,爭得過了,爭來了,又哪裡能以身體的康健,花費在繁瑣之事上呢?
蕭無塵嘆了口氣,就見阿啞又比劃了起來,“說”是讓他等一等,他這就跑去讓那些侍衛把熱粥送來,待蕭無塵用了膳,過一時再吃藥。
然後他就阿啞抹了把自己的汗,跑去和侍衛交談了。
皇叔啊。
蕭無塵閉目休息。
那暗衛等了一會,見蕭無塵不說話了,想到王爺的吩咐,於是很快就悄然離開,然後讓其他人替換了他盯著蕭無塵,接著就往甘泉宮的側殿去了。
——是了,蕭君燁以自己要代替皇帝處理政務,並且還要時不時接受偶爾“醒來”的皇帝為由,竟是住進了甘泉宮的側殿。
那暗衛進去後,很快就把蕭無塵醒來後和阿啞的對話和神情說了一通。
他以為他的話會得來下一步的命令,結果就見攝政王擰了擰眉,忽然問道:“喝水都要皺眉?那水不好喝?”
暗衛:“……大約是素日裡照顧陛下的人太多,喝的水都是溫熱的,今日照顧的人只有阿啞,那水涼了些,倒也是有的。”
蕭君燁“嗯”了一聲,半晌,才囑咐了幾句。
暗衛怪模怪樣的離開了。
等到入夜時分,蕭無塵因病還沒有好全,很快就又睡了過去。
阿啞原本還想強撐著不睡,結果給自己灌了杯茶醒神,不知怎的,就直接歪著腦袋,睡得都趴在床邊了。
蕭君燁此時才悄悄來了蕭無塵的寢宮。
寢宮裡極其安靜。
雖然平日裡因蕭無塵好靜,寢宮裡也很安靜,但今日的安靜,顯然是因沒有人,才有的冷清。
他緩緩走到蕭無塵的床邊時,阿啞已經被人拎走了。
於是他理所當然的坐在了蕭無塵的床邊,俯視著床上的人。
旁人病了,都會顯得有些難看。偏偏蕭無塵病了,卻更加好看了。
好看的讓他忍不住看了又看,之恨不能……
蕭君燁喉結一動,想了想,就把少年的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了淤青的脖頸。
蕭君燁目光立時一黯。
他伸手在蕭無塵的脖子上的青痕來回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