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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羅扇所謂的享受一般意義上指的就是吃,她好吃,喜歡吃,愛吃,變著法兒的吃,甚至上一世死都是死在吃上的,名符其實的吃貨一頭。所以這一世好容易得以續命,她就更要好好的吃上一輩子,眼下頓頓都吃不飽,這讓她怎能不窩心?
搖頭輕嘆著,羅扇拎了掃把出了伙房門,開始打掃院子裡的雪。這個時候天還沒亮,估摸著也就是四點多鐘的樣子,下人們當然要早起,尤其是伙房的下人,他們不能吃早飯,主子們可是要吃的,務必保證主子們一起床就能喝上熱騰騰的粥才行。
雪下了一整晚,大約半夜才停,北風卻仍呼呼颳著,吹得羅扇臉蛋子生疼。同院的幾個婆娘淘米的淘米、洗菜的洗菜,一個個手凍得通紅,她們這四個年紀最小的丫頭就只能乾乾掃地生火打水擦灶臺一類更粗的活兒。
花了半個多時辰才將院子裡的雪掃好,高高地堆到南牆角里,緊接著就是擦灶臺、生火、打水。今兒輪到羅扇生火,先要到南三東院去要柴禾來,於是開了院門,揣著手縮著脖兒,顛顛兒地往東邊那個院子去了。
東邊的院門大敞著,院子當間兒七八個光著膀子的壯男正輪著大斧劈柴,北風雖冷,這些個漢子卻早已幹出了一身的汗,旁邊柴垛堆得山高,這也堪堪只夠整個府燒半天的。
羅扇一腳跨進門,眼珠子在那個叫做阿飛的十七八歲的小夥子發達的胸肌上轉了一陣,然後揣著手過去,甜甜地叫了一聲:“阿飛哥,陳叔呢?我來取西院用的柴禾了。”
阿飛停下手,也衝著她露牙一笑:“陳叔去大夥房送柴了,西院兒的柴堆在院角,我幫你擔過去。”
“謝謝阿飛哥!”羅扇眯著眼兒笑,隨即又壓低了些聲音,“彩雲姐昨兒吹著了,今天有些不大舒服呢。”
阿飛黝黑的面龐紅了一紅,轉而又有些焦急,丟下斧子便去院角挑柴,忙忙地往西院兒奔去,羅扇在後頭小跑著跟著。
彩雲是羅扇在南三西院的同事,和阿飛兩個眉目傳情已有了一陣時日,三八如羅扇者沒幾天就看出了這兩個人之間的那點子不能說的秘密,立刻善加利用——原本取柴的活兒得她們這四個小丫頭自己乾的,由於身單力薄,每次取柴都要來回挑個七八趟才能取完,如今羅扇以彩雲為餌,每次去東院只找阿飛要柴,阿飛為了多見彩雲一面,便每每主動幫著羅扇挑柴,這麼個身強力壯的大小夥子,挑一趟就能挑完,羅扇既省了力又省了時,還能給一對兒有情人創造機會,何樂而不為呢?
彩雲吹是吹著了,但畢竟也是幹粗活的丫頭,身子骨壯實,睡了一晚就沒了事兒,然而被阿飛這麼關心著心中更是高興,兩個人眉來眼去了一陣子,阿飛依依不捨地回了東院幹活,羅扇嘻嘻笑著進了伙房幫忙生火去了。
忙罷早飯這一陣兒,緊接著就要忙午飯,午飯是正餐,要準備的東西自然比早飯多,前期花的時間也要長,需要乾的活兒就更多。單單只是剝大蒜,羅扇和小鈕子兩個就剝了足足一個時辰,而像淘米什麼的活兒還輪不到她們來幹,畢竟她們還太年小,萬一米沒淘乾淨,上頭怪罪下來只怕整個院子的人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吃罷午飯有一個時辰的休息時間,接下來又要為晚飯做準備,吃罷晚飯就已是晚上七點多鐘的光景,掃完地、擦乾淨灶臺之後呢,大家就可以洗洗睡了。
古代沒電視沒電腦,又是大冬天的,不睡覺幹什麼呢?尤其像她們這類幹粗活的下人,累了一天,更沒心思做別的去,早早就一頭倒上坑,一睜眼就又到了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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