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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繼承人最後一課

八歲之前陸京墨一度以為自己是個色盲,眼裡只有黑白灰三種顏色,後來白露出現在了他生活中,給他帶去了顏色。 猶記得那是個萬物生長的春季,他隻身一人坐在後花園遊湖中央的涼亭中,百無聊賴地倚在美人靠上望著水中來回遊蕩的紅白錦鯉。據說陸老爺子曾經尋來過一條龍魚飼養在湖中,那龍魚通體金黃宛如游龍,就可惜放進湖中後再沒人見過。 距離這條魚顯山露水最近是在八年前,自己出生的時候,不過僅僅是片刻後又隱匿到了湖中,因為那次它的驚鴻一現陸老爺子大悅喊著‘天佑我陸家’然後當即就下定決心把還在襁褓中的陸京墨冠以接班人的身份。 對於這一決定,有人歡喜有人愁,歡喜的是陸老爺子,愁的是大器晚成的陸遂之與毫不知情的陸京墨。 被當作接班人培養的陸京墨自幼就是眾星捧月的存在,走到哪裡身邊都是烏泱泱一大群僕人保鏢跟在身後,完全喪失了正常和外界接觸的能力,在他的世界中構造非常簡單——自己和伺候自己的下人。 直到那天,他的世界中出現了例外——隔岸掛著桃花園牌匾的圓形門洞後走出來一大一小兩個人影,前者穿著白色系鑲邊短襖和侍女裙雙手放在身前低著頭步履匆匆,後者穿著鮮紅色傘裙規行矩步地跟著前者。 估約一刻鐘兩人從隔岸行過曲橋來到他所待的涼亭,從善如流地走到他跟前恭敬行禮,前者是陸家負責引導客人的僕從,後者是個初次見面的小女生。 “陸少爺您好,我是您的陪讀。”女孩兒挺起腰桿目光平靜地落在陸京墨的臉頰上,墨色的瞳孔沒有任何情緒,語氣溫柔嗓音柔和道,“我叫白露。” 那個年紀的陸京墨對美人沒有自己的定義,但是他能明顯感覺到眼前這個女孩兒特別符合自己的審美,非要形容當時對她初次見面的感覺,就好像是看見了無數能工巧匠耗費無數個日夜通宵達旦精雕細琢出來的完美藝術品。 “你好。”陸京墨站起身來正式地和她打招呼,“我叫陸京墨。” 此後的很多年他都和白露朝夕相處形影不離,他非常喜歡這個叫做白露的陪讀,是自己眼中為數不多的色彩。從懵懂無知的孩童逐漸成長,經歷鮮衣怒馬的少年,度過意氣風發的青春,陸京墨人生篇章的每一頁都有白露的參與。 白露比陸京墨小兩歲,但卻像是個人生導師般指引著陸京墨成長的每一步,她不同於那些自視清高的學者用不容置疑的態度來教導他該怎麼去做一個合格的繼承人,而是循循善誘將他引向他該走的道路。 兩人度過了十二個春去秋來寒來暑往的年月,在慶祝完他二十歲生日之時,陸老爺子送了他一柄純金製作的匕首,刀柄處雕刻著陸家代代相傳的圖騰——雙龍騰飛——兩條五爪金龍身姿凌厲穿梭在五彩祥雲之中,氣勢豪邁。 刀刃異常鋒利,指尖僅是輕輕觸碰便留下了一道血痕。 “露露你在碰這把匕首的時候一定要小心。”陸京墨習以為常地和白露說著,他將流血的手指含在嘴裡轉身去尋找創可貼。 彷彿早有預料他會受傷,白露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張創可貼還有一根自帶碘伏的棉籤,她小心翼翼地給他消毒後悉心貼上創可貼,眼眸微垂望著他手裡的匕首,突然詢問道:“還記得匕首該怎麼握嗎?” “當然記得。”他語氣輕快,手腕翻轉將匕首正握在手裡向她展示道,“就這樣兒。” “對。”白露淡淡點頭,抬起頭來凝望著他,“那您還記得我來到您身邊的目的嗎?”她勾唇輕笑,目光溫柔如水,“我是來幫您成為陸家最優秀的接班人的。” “成為接班人之前的最後一課,我幫您上。” 端坐在高堂之上的陸老爺子手指輕叩紅木太師椅的把手,響起微乎其微的一聲。 熱鬧歡愉的氣氛之下只有白露一人聽見了那聲微不可聞的響動,燈光輝映在她墨色的瞳孔之中宛如漆黑夜空中的萬顆星辰,她眼角眉梢之中是他從未見過的欣然,在賓客此起彼伏的笑聲中,白露撲向陸京墨緊緊抱住他。 血腥味道頓時瀰漫全場,陸京墨右手上的純金匕首刺進了白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