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鍾後,漢尼拔端著托盤上來,黑慄雕挫敗地抖了抖翎毛,飛回了他肩頭,但金色環眼仍舊注視著巫承赫的方向。
“給你榨了果汁,還有新鮮的牛奶布丁。”漢尼拔不大會做飯,只會料理一些半成品。
“哦,謝謝。”巫承赫肚子咕咕叫,坐起身吃東西。漢尼拔踱到窗前的沙發椅上坐下,忽道:“家裡來過外人?”
“唔?”巫承赫手一頓,否認了,“沒有啊。”他不想讓人知道他是個嚮導,更加不想讓漢尼知道有個識破他身份的殺馬特要追他。
話說這貨沒留下什麼痕跡吧?要不漢尼拔怎麼會這麼問?
“我看有新鮮洗過的水果,你病著,我還以為有人來探視過你。”漢尼拔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兒子的表情。
巫承赫在控制微表情方面是個行家,完全沒露出破綻來:“是前天買的,早上想吃,就洗了幾個,結果睡著忘記了。”
“唔,正好榨果汁。”漢尼拔沒有再追問,開啟個人智腦,與房屋主控系統接駁,掃描了訪問記錄,以及過去二十四小時的門禁監控,確認沒有陌生人來過的痕跡,便釋然了,道,“你好好休息,我已經幫你給老師請過假了,彆著急上學,把身體養好。”
巫承赫從善如流地點頭,他確實非常虛弱,雖然乍一看跟好人似的,其實五感還沒有完全恢復,視覺和嗅覺等等都在間歇性發瘋,比如現在,吃營養素的時候總感覺一口甜,一口淡的。
而且他的頭還在疼,不時能“聽”道周圍人的思維噪聲,尤其是漢尼拔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離得近的緣故,特別嘈雜,彷彿正在進行激烈的思想鬥爭,令他非常緊張不安。
硬撐著吃完東西,巫承赫已經筋疲力盡,躺進被窩很快就睡著了。漢尼拔收拾了餐盤,回到臥室,將光線調暗,斜倚著床頭沉沉看著他。
小兒子顯然是累壞了,臉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睡夢中不知道經歷了什麼,精緻的眉頭微微蹙著,心事重重的樣子。漢尼拔撫摸他柔軟的頭髮,將他的腦袋微微撥開一點,仔細觀察他的脖子,又輕輕執起他的胳膊,看他的肘窩和手背,拇指在靜脈血管上輕輕摩挲。
位置找得很準確,針眼已經在癒合了,他的手法非常好,沒有淤血,也沒有穿刺。
真是令人驚喜的小傢伙,像他的母親一樣嬌小可愛,又繼承了來自父親的堅韌與沉著,無論在什麼樣的逆境之中,都能堅強地保護自己。
【他太完美了,像個精緻的瓷器,只有我才能保護,只有我才能打碎】
巫承赫進入了閒散的養病時光,漢尼拔隔一天會來看他一次,期間讓人補充了一次小藥劑室的存貨——巫承赫要給自己配製恢復性藥物,怕引起他懷疑,折騰了很多其他藥物做掩護,浪費了很多原料藥。
有了親爹的縱容,巫承赫恢復得很快,其實他還沒成年,嚮導性對他來說無非是五感敏銳,意識力增強,前者只要習慣就可以,後者則需要長期的鍛鍊才能完全控制。但也許是他前世就是個醫生的緣故,這一點似乎並不困難。
除了漢尼拔,還有另一個不速之客每天來他這裡準時報道。
巫承赫對金軒實在是無語了,他想過很多辦法試圖阻擋殺馬特靠近的腳步,但都不得其法——這貨簡直油鹽不進,好言好語讓他別來,他不聽;罵他讓他滾,他就威脅要報警;鎖了門不讓進……呵呵,人家撬鎖技能滿級,無論多高階的加密鎖,分分鐘都能給你破解開,順道還給你科普:“你這個防火牆不行,我給你寫一個新的吧,保準整個加百列軍港都沒人能破解。”
“你能給我弄個你不能破解的嗎?”巫承赫真誠地問。
“恐怕不能。”金軒很認真地想了想,說,“那種東西應該不存在。”
巫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