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轍有些發愣,摸了摸自己劇痛的肋骨,發現確實大概是斷了,吸了口氣,問他:“你是誰?為什麼在這兒?”
男孩非常冷漠,一言不發,瘦弱的胳膊扶著他的脖子幫他躺平,給他注射麻藥,正骨,又替他處理了胸前和大腿的灼傷,手法雖然有些生澀,但還算流暢,可見是練過的。
“你……”金轍對他的身份非常好奇,這地方並不是聯邦領土,按理他們是第一批登陸的人類,為什麼會有另一批人,尤其是一個這麼小孩子出現?
“別說話!”男孩威嚴地阻止了他,道,“你需要休息,我們沒有水,不要浪費體力。”
金轍覺得這孩子邪門透了,不知怎的卻特別願意聽他的話,居然沒有再問,只靜靜躺著。山裡氣溫很低,過了沒一會,那孩子就打了個噴嚏,悉悉索索一陣以後,他有點彆扭地躺到了金轍旁邊,輕輕抱起他一隻沒受傷的胳膊摟在自己懷裡,乾咳一聲,嚴肅道:“我很冷,借你的手抱一會兒。”
他努力裝出很冷漠的語調,金轍卻聽出了其中淡淡的羞澀,忍不住想笑,心裡又被一種柔軟的情緒佔滿了,道:“我也冷,你可不可以多抱我一點?”
男孩猶豫了一下,似乎相信了他的說法,整個身體靠過來,小心摟住他腰部,問:“這樣好點嗎?”
男孩的身體單薄而柔軟,胸膛挨著他的胳膊,溫溫熱熱的,讓人心裡有種癢癢的感覺。金轍忍著笑說:“好多了。”頓了頓,又問,“你呢?”
男孩沒有回答,呼吸卻有點亂,顯然更羞澀了。
他們都不是多話的人,男孩既然不願透露自己的身份,金轍也就沒有追問,兩個人就這麼互相依偎著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金轍的意識雲忽然受到擾動,他猛地驚醒過來,發現自己的獅子正躁動不安地四處逡巡著,發出低沉的嚎叫,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
金轍胸口的麻醉還沒有徹底過去,大半邊身子都是麻的,沒法移動。他動了動胳膊,發現男孩還窩在他腋下,只是呼吸有些不平穩,整個小身體熱乎乎的。
這溫度不對!金轍心一沉,摸到他的手捏了捏:“喂?”
男孩的手窄小纖細,指頭特別長,掌心柔軟。他懵懂地哼了一聲,竟然沒有醒來,而是蠕動著往金轍身上又靠了一點。
“醒醒。”金轍拍了拍他的臉,男孩依舊沒有動,像是昏過去了一樣。金轍感覺他臉非常燙,手摸索著伸進他衣領,發現他身上也燙得嚇人。
這種地方這種時候,發燒的話會死人的!金轍非常擔心,硬撐著爬起來將他抱到自己的大腿上,輕輕搖晃:“喂喂,小孩你醒醒。”
男孩的身體軟綿綿的,被他一搖似乎醒了一下,喃喃道:“好、好熱,老師……我要成年了……我好熱。”
老師?他是哪裡的學生嗎?金轍摸不著頭腦,再叫他,卻叫不醒了。
藥箱裡放著很多藥物,但沒有燈,沒有火,金轍的意識雲受了傷,弄不清哪個才是退燒藥,只好將戰鬥服裡僅剩的一點水給他灌下去,抱著他靠巖壁坐著,期待他能自己好起來。
十幾個小時以後,男孩甦醒過來,第一件事是推開金轍,連滾帶爬躲到了遠離他的角落。金轍莫名其妙,問他:“你在發燒,已經昏迷好幾個小時了,你藥箱裡有沒有可以用的藥物?”
男孩沉默著縮在角落裡,不說話,金轍有點著急,想爬起來去找他,卻聽到一聲輕微的啜泣聲,他居然哭了,哽咽道:“你、你別過來。”
金轍越發奇怪,以為他是被嚇著了,還是空間幽閉症之類,溫言道:“你別怕,會有人來搜救的。你在發燒,得先把燒退下去。”
男孩躲在角落裡,捂著嘴無聲地哽咽著,黑暗中傳來他壓抑的呼吸聲,良久,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