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主已經在想要不要把對方開掉了。
「雖然手法很粗糙,但和馮國是完全不同的風格。可以學習一下。」周蘭澤低聲自語。
「你說什麼?」攤主狐疑。
「沒什麼。」周蘭澤連忙抬頭。
這時,舞臺上正好演奏完一曲。演藝人員卻沒有接著表演,反而收拾樂器,下臺了。
在場的人除了周蘭澤感到疑惑之外,沒有人在意。
「好好好,到我們了,大家上臺保持秩序啊。」藝術老師站在舞臺下指揮著學生們,他懷裡抱著一個大大的樂器,看起來像琴。
學生們很多,足有三十個人,等他們都上去了,在舞臺上站成三排。
藝術老師最後一個上臺,他把懷裡的樂器在案几上放下,微微調整幾下,然後露出了笑容,「好,我們開始了。」
說著他左手按弦,右手舉起了竹尺。
臺下的周蘭澤一看,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白菲昕無奈。
她是真的很無奈。
此刻,她站在美食節的舞臺下。仰頭看著臺上正激情演奏著的藝術老師和閉著眼睛深情歌唱的學生們。
原本她正忙著籌備建立造紙作坊的事情,硬生生地被拉回到這裡來。
沒辦法。小吃攤攤主們的投訴太嚴重了。
客人都要跑光了。
白菲昕轉頭左右看看。附近買小吃的顧客要不就是緊皺眉頭,要不就是腳步匆匆,甚至還有用布條塞住耳朵的。就沒有什麼人願意停留下來的。舞臺前方空無一人!
好好的表演舞臺硬生生地給他們搞成了個人ktv。
白菲昕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也許越是死亡歌者越是愛唱。越是死亡歌者越是心裡沒數。
等白馬死亡音樂社又歌唱完了一曲。白菲昕把藝術老師叫了下來,悄悄拉到一邊。
「先生,」白菲昕不想澆熄對方的熱情,說話很委婉,「還是讓學生們回去吧。大家唱了這麼長時間了,太辛苦了。」
「不辛苦,我們有八十個人,一直在輪換休息。而且這是我們音樂社第一次集體活動,一定要堅持到最後。」藝術老師精神滿滿的樣子。
白菲昕噎住了。合著死亡歌社還搞三班倒,為了收割人命也太敬業了吧。
但怎麼說都是自己書院的人,還能怎麼辦,哄著唄。
「學生們可以輪換休息,您沒有休息吧,還是回去吧。」白菲昕循循善誘。
「我一點不累,我心中湧動著無數的情感,督促著我,要表達給大家聽。」藝術老師嚴詞拒絕。
「在技巧到達完滿之前,講情感是沒有用的。還是先回家提升技巧吧。」
白菲昕點頭,這也是她想說但沒有說出來的話:「是。先回去吧。」
「我的技巧哪裡有問題?」藝術老師不滿。
「曲子沒有奏錯,但手腕太緊。音符一個個繃在空中,它們沒有聯絡起來。」
白菲昕重複,「對。手腕太緊。」
藝術老師想了想,否認了,「我覺得沒有任何問題。」
「技巧不足卻不敢承認,是無法進步的。你在不停地汙染我的耳朵。實際情況是,我用腳都比你奏得好聽。」
白菲昕複讀機,「對。用腳……嗯?」
白菲昕突然反應過來,不對,明明是她在勸藝術老師回去,是誰在中間插話。
她轉身一瞧。
一個男人站在她身後。對方臉上蓋滿了雜亂的鬍鬚,把面容都遮住了。但對方氣勢高漲,說起話來極其自信,掃過來的眼神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你是誰?」藝術老師跳腳了,「憑什麼說我技巧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