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突然一靜。
他轉頭一看,自己已經站在了人群最中心,來來往往的人也許是為了看熱鬧,把他和白菲昕包圍在了裡面。
人群沉默地圍著他們,不遠不近,吳夏原本理所當然地想點頭。
貴族世代是貴族,平民世代是平民,一直為貴族服務,社會才能夠正常運轉,難道不是嗎。
但是他掃過無聲地看著他的人群,他這個頭就是點不下去。
白菲昕問他:「你是懷念以前的日子嗎,所有人都有各自的位置,做著符合自己身份的事情。而你們無憂無慮,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但是,」白菲昕的視線一下子銳利起來,她看著吳夏微笑,「現在白馬書院是我當家。我要告訴你的是,你們以前的美好生活是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以後會是一個人人可以讀書的時代!」
吳夏的臉開始漲紅,這個人怎麼敢這樣說,幾百年的禮制不要了嗎!
「胡扯!」他大喊。
突然,
「哧。」
從人群中傳來輕輕地一聲笑。
吳夏猛地轉身,「是誰!誰在笑!」
人群沉默地圍著他,沒有人說話,沒有人應答,彷彿剛才的笑聲是他的錯覺。
他咬起了牙,「站出來!」
白菲昕淡定地瞧著他。
這時,另外五個少年其中一個阻止了吳夏發瘋。
「吳夏,現在國君也在不看出身任用人才,你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這樣說。」
吳夏猛地一甩袖子:「許廣,你怎麼又開始說這個了,明明你也是貴族,卻不知道維護貴族的體面。」
他轉頭惡狠狠地盯著白菲昕:「你等著,我這就去告訴先生們。」
被一群大人圍著,他還是有點怕了,想一想不能吃眼前虧,他轉頭跑了。
「吳夏。」其他少年也追著他跑了。
只有那個叫許廣少年遙遙地給白菲昕行了一禮,也去追同伴了。
白菲昕搖搖頭,讓漢子繼續吆喝廣告。
人群發現沒有後續的熱鬧看,密集的包圍圈慢慢散開了。
白菲昕看這樣宣傳效果要打折扣,她想了想,又找了幾個小童,讓他們把白馬書院免費招收貧家子弟的事當成歌謠四處唱。
做完這些,她就往書院回了。現在廣告已經打出去了,她需要回去安排具體事務。
當看到白菲昕走了,路人才敢議論起來。
一個人直發感慨:「白先生真是大德,竟行如此義舉。」
另一人搖頭不看好:「白先生想法是很好,但未免過於天真,招收貧家學生,但如何甄別呢?只怕會被城內的遊俠兒賴上。事情做不成。」
只聽一人輕笑:「連你都能夠想得到這點,白先生想不到嗎?」
「一腔熱血想要做好的事情,卻不制定相應的策略,這是年輕而且沒有社會經驗的學生才會犯的錯,你覺得白先生會是這樣的人嗎?」
「那?」
「白先生肯定是準備了後手的。」
對方表情神秘:「我不能說懂了白先生的想法,只能用我淺薄的學識猜測一番。」
聽到有人這樣說,其他人頓時好奇。
「是什麼?請告訴我。」
「不不,白先生還沒有行動,我不好透露出去。而且我也不一定猜對。等我驗證了,再來告訴諸位吧。」
「好,」周圍一圈聽著的人群立刻應和,「到時候可一定要告訴我們!」
又有人感嘆:「前幾日,傳言白馬書院學費收萬錢的時候,我還和家人說是白先生太過貪婪,原來她做的一切是為了我們貧家子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