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彷彿有無盡的喜悅,可又有無盡的憤怒,「你爸你阿姨這幾天都愁成什麼樣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事兒,你為什麼不吭聲?你又不是不知道。」
這話一落,白梅不著痕跡的看了譚宜通一眼,但沒說什麼。
譚宜通接著說,「我們能求的都求了,能走的門路都走了,卑躬屈膝,熱臉貼冷屁股,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熬了半個多月了,你跟韓鈞關係好,你為什麼不吭聲?」
譚淼自然要分辯一下的,「沒有,我跟他不熟悉。他說大哥,怎麼可能是為了我,是因為對譚家希望很大,所以怒其不爭,提點他吧。」
「至於韓一洋,」譚淼說,「他是我們學校大一的新生,那天他家司機送了東西過來,他不在,碰到我了,可能看我眼熟,讓我幫忙儲存了一下,他來取,才照的照片。我們並不熟悉。」
他除了隱瞞自己做生意這事兒,都說的實話。
說完,就坦坦蕩蕩的看著這一家四口。
按理說這事兒也就這麼過去了,幫人家保管一次東西,能有多大的情面呢。
正常人都不會覺得,這就是朋友了。
可譚宜通卻沒放棄的意思,他想了想說,「這也算認識了,那天小韓董不也幫你了嗎?你也不說謝謝沒有規矩。人家該說咱們譚家不靠譜了。
這樣,我準備點東西,你倆都跟我去趟韓家,北明你去跟小韓董當面道個歉,就說謝謝他批評的對,以後都按著他的說法來。譚淼你去謝謝小韓董幫你說話。」
他這一出,譚淼倒是不意外,而譚北明顯然是沒見過這麼無恥的譚宜通的。
他臉上有點難看,一看就是不同意的,畢竟年輕人的面子薄,原先的求助是透過找各種人說好話,但說真的,都是譚宜通和白梅找人,他壓根說不上話,這才是第一次用他。
更何況,韓鈞上次還在眾人面前說了他,他抹不開臉。
他一臉吃了屎的表情。
白梅這會兒終於說話了,「老譚我覺得你想的有點偏差,他當眾罵了北明一遭,可算不上什麼點撥。他要是真想提點北明,把人叫辦公室裡怎麼罵不行啊,用得著大庭廣眾之下這麼做。」
白梅看了譚淼一眼,「我不是不想討好他,畢竟咱家生意在他手裡呢。可我覺得這事兒他壓根沒想著原諒。
二十年合作,就犯了一次錯,也沒弄出事故來,在源頭就掐住了。他要是真給機會,早就過去了。他現在這麼拖著,就是不想合作了,讓咱們知難而退呢,」
她最終說了自己的建議,「我看就算了。去了反倒是讓他覺得我們上趕著。他那脾氣陰晴不定的,別弄巧成拙了。還是在別的地方使使勁吧。」
譚宜通現在覺得白梅說的都是太矯情的話。他說,「你倒說的輕巧,你忘了我們創業時怎麼幹的,但凡有一點希望,也不能放棄。現在就去拜訪一下,就捨不得兒子了。你問問他,是公司重要,還是臉面重要?再說,禍是他闖的。」
白梅張口就想反駁,可譚北明一向是個拎得清的人。
就比如這供應商的活,白梅都說了可以不要,可他想要。
想要就得付出代價,成年人這點道理都是懂的。
他在白梅說出話來之前就應了,「爸我去。媽,我也覺得能爭取就爭取。這事兒是我錯了,要是因為我讓家裡受到那麼大的損失,我一輩子過意不去的。就算小韓董罵死我,我也願意。」
白梅看著他,嘆了口氣。
他們幾個為這事兒說的盪氣迴腸,又是委屈又是不甘的,沒人想問問譚淼願不願意不要這個臉,沒人記得禍不是他闖的,公司也不歸他繼承。
譚宜通和白梅就跟譚北明一路往餐廳走去。
譚淼在後面跟著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