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青黎得到應有的懲罰,餘下的時間還很長。前半生的目標很明確,可他終究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麼。
直到看見金貞和銀臨,他感覺好像有了答案。
草原、落日、紅霞。
夕陽下,恩愛夫妻一起欣賞日落,彼此依偎,訴說著甜言蜜語。
“貞兒,我們遠離恩怨情仇,不求長生不老,只求恩愛一生,生則同衾,死亦同穴。”
“臨郎,我們在草原上牧馬放羊,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現在就算讓我去死,我亦甘之如飴。”
聽完這番話,蘇季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禁抱怨他們太肉麻,也抱怨自己耳朵太靈,就算距離很遠也能聽的清清楚楚。
後來,他感覺自己的抱怨,只是因為羨慕,甚至是嫉妒。
夕陽落山的時候,蘇季低下了頭,開啟手中的白布,裡面包裹著兩截斷劍。
兩截冰冷的斷劍,彷彿永遠不能相見的兩個人。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盯著這兩截斷劍發呆,已經變成一種習慣,乃至成為生活的一部分。
“師父!”
聽見袁生的聲音,蘇季猛然回過神來,用白布包起兩截斷劍。
袁生興奮道:“師父,我和師兄比試,我贏了!”
蘇季完全不信,笑問:“你們比吹牛?”
“不,我們比劍!”
蘇季半信半疑,問道:“你們比的是舞刀弄劍的‘劍’?”
袁生道:“當然是那個‘劍’,難不成還是賤人的‘賤’?”
這時,花如狼走了過來,“師弟說的不錯,我輸了。”
袁生轉過身子,露出大半截尾巴,感激道:“師父,自從你運用玄清氣讓我尾巴長出一段,我發現自己的修為突飛猛進!”
蘇季道:“看來陸壓道人說的不錯,尾巴是猴族力量的源泉。如果尾巴長全,你就會化為原形。你義父當初為了不讓你與妖魔為伍,才砍斷你的尾巴,暫時抑制了你的天賦。”
袁生得意道:“師兄,你以後可要小心了哦。”
花如狼笑而不語。
蘇季眉頭一皺,欲語還休,暗忖花如狼和袁生過招,最多隻用三成功力。為了給他信心,花如狼一定不會全力施為。若因為如此,讓袁生小瞧了世間高人,那可就大事不妙。
“你小勝一局,小尾巴就翹起來了?”蘇季學著武吉的口吻,教育道:“你千萬不能自滿,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袁生充耳不聞,盯著蘇季手裡的白布,問道:“師父,那白布裡包著什麼?”
說話間,袁生動手開啟了包裹,瞧見兩截鋒兇斷劍。
“這是……”
袁生望向蘇季,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蘇季故作淡定道:“呃……我在練習飛劍,同時駕馭兩截斷劍,俗稱,雙飛劍!”
兩個徒弟互望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花如狼給袁生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多嘴。
可是袁生哪裡憋得住,忍不住問道:“師父,你自從出關就成天心不在焉,盯著這東西看了好多天,你到底想什麼呢?”
蘇季一本正經地反問道:“這鋒兇劍是我孃的遺物,你說我在想什麼?”
袁生完全不信,似笑非笑道:“師父休想唬我。你想的不是娘,而是……師孃!”
話音剛落,花如狼下意識地轉過頭去,避開蘇季的目光。
蘇季掃了花如狼一眼,想必他已把斷劍的來歷告訴了袁生。
袁生道:“你和師孃在青靈廟邂逅、旋靈閣月下對飲、申候府相贈絕影燈、玲瓏塔獄不離不棄、望仙樓共赴生死……這些事我都聽大夥兒說了。你為什麼不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