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紹看著渾身是血的王悅頓住了，聽完王悅的質問後，他許久都沒說話。

&ldo;當年淳于伯究竟是為何而死?&rdo;

塵封的往事被揭開, 血腥味漸漸散出來, 江左那段舊事在時隔多年後的今日終於又重現了人間。

昏暗的宮殿中, 年輕的帝王將當年之事緩緩道來, 說完後，他沉默了許久，一雙眼平靜地看著眼前的王悅。

王悅臉色發白, &ldo;不可能。&rdo;

司馬紹望著他, 聞聲也有些悵然。

&ldo;你當初為何不說?&rdo;王悅盯著他。

司馬紹緩緩道：&ldo;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麼意思呢?淳于伯死了, 刁協死了, 劉隗投敵，世上還有誰能在乎這些?&rdo;他看了王悅一陣子, &ldo;你與我都是當兒子的人，做兒子的，如何能說父親的不是?先帝過世已久，此事不能再提。&rdo;他警告似的望了眼王悅。

王悅沒有說話, 他一點點攥緊了手中的杯子，指節像是要折斷了。

外頭朗朗乾坤，白日高懸。

傍晚，王導從尚書臺回來，他將買好的糕點送去了曹淑的房中, 又吩咐給王悅送去些，而後他才轉身去書房。

推門一進去，他望著那坐在案前的人微微一愣，王悅坐在案前，不知道坐了多久，渾身都坐僵了。

&ldo;你怎麼過來了?&rdo;王導一邊走過去一邊道：&ldo;我給你買了點糕，送你房裡去了。&rdo;

王悅抬頭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讓王導微微一頓。

王悅看了他半晌，終於問道：&ldo;你怎麼了?&rdo;

&ldo;伯父怎麼死的?&rdo;

王導聞聲頓住了，他看著王悅許久，緩緩道：&ldo;你說什麼?&rdo;

王悅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會變成今日這樣，好像一夜之前所有一切都天翻地覆，從頭到尾，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什麼是大義，什麼是忠逆?他看著面前的人，放在案上的手忍不住顫抖起來，他將把話一句句都憋回去，可他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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