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還有一隻粉紅釉面的小淨瓶。
丁柏對知妙道:“二少奶奶,別物沒有辦法尋到,只看到花叢裡有個這等小瓶,我看這色澤竟不像我們本地產的,我們家的瓷器又是在景德鎮定燒的成套,這等東西,到真真沒有見過。”
知妙立時拿了那粉紅瓷瓶,往自己鼻子底下一嗅,立時就把它狠狠地攥在了掌心裡。
莫說她以前在現代也是聽說過“迷幻藥”這種東西,在學了醫之後,她更是越發明白,這些奇特的藥材之中,所使用的各種藥方配製出來的藥劑,也許只是挪動一味,就有造成很不相同的結果,也許本來是治人,結果就變成了劇毒害人。現在,已經被這些人逼到了這個田地,知妙忽然想起佟姨娘死時,趙之川帶著公差闖上門來的情形。
她的心裡不知怎麼就生出些悲涼。
世人都說穿越好,只有穿了才知曉。什麼穿成皇妃貴婦,什麼大殺天下,什麼不管古代規矩,什麼行走江湖;當一個孤單的靈魂,真真正正落進這個世界,深宅大院,女人們的爭鬥,為了未來,為了家產利益,為了自己家族地位,真的什麼骯髒下流的勾當都做的出來。她從來沒有像以前這麼厭惡這個古代,什麼傳說中的清粥小菜,一夫一妻,種田教子,平淡溫馨。什麼都沒有,在她的面前,什麼都沒有。她沒有比任何時候更想念自己現代的父母,即使和媽媽吵架,和爸爸彆扭,她也想念那種貼身的親情,那種絕無隔閡的愛。那才是真正的親人。
這裡算什麼呢?
算什麼呢?
除了真心對她好的曾齊越,她還有什麼呢?
這般的人生,真真生不如死!
但是,即使要死,也不能死得這樣容易,這樣中了那些人的下懷。即使要死,也要死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知妙走出關著清歌的那間柴房,出門轉身就對丁松說:“丁先生,你拿我的翠玉鐲子去,就說傳當家主母的話,立刻關閉整個曾府的大門,無論前院、後院、內宅、二套宅,全部的宅院大門,立刻關閉!任何人都留在自己的屋子裡,沒有上頭的話,不準踏出房門一步!所有的家丁都給我集結起來,所有的守門當值的婆子,都叫到西暖閣外花廳去!哪一個敢不聽,你就拿這鐲子家法伺候!”
知妙拿了左手上的翠玉鐲摘了下來,然後交給丁松。
“是,二少奶奶。”丁松聽了她的命令,立時轉身就走。
知妙又摘了右手上的鐲子,遞給丁柏:“丁二爺,麻煩你帶了人,把整個曾府都給我翻個底朝天!無論是柴房、廚房、內宅、外宅、女眷還是丫鬟,任何一間都不能給我放過!但凡看到不是我們家的東西,不是我們家裡的人,全都給我捉起來!如果哪個膽敢違抗,直接抓了綁了,曾府的家法伺候!就算是主子、小姐、大小奶奶,一律不例外!”
丁柏拿了這個鐲子,也是立時轉身就走。
知妙站在後苑正中的假山石下,不一會的時間,就聽到院子裡人聲沸亂,關門聲,呼喝聲,吼叫聲,亂作一團。男人們急匆匆地腳步聲,女人們混亂的叫罵聲,在曾府的上空盤旋成一團,亂作一片。
知妙想起不知誰說過的,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曾府這樣外表光鮮的府門,又有榮敏王妃的頭銜在外,在外人眼裡,必是風光無限的;但誰知沒有外人作亂,府裡反而先是自殺自滅起來,好生生一個風光無比的家門,最後要淪落到人破家亡的地步。
如果她不是嫁進這樣的府第,如果她不是對齊越心生深意,她也許真的會轉身離去,這個厚厚深宅,卻彷彿就像是囚困的牢籠,如果不能振翅衝破,那麼等待著她和齊越的,也許只有死亡。
知妙握緊自己手裡的粉彩釉瓶,忽然像是下了決心一般,堅定無比地向前走去。
她直走過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