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驚怖大將軍還高了一級。
大將軍的眼睛當然並沒有真的受傷,可是,他卻覺得這少年像極了一個人。
——但到底像誰,他一時又說不出來,只覺這人不但似曾相識,而且冥冥裡還是性命攸關!
他像誰呢?
——到底像誰?
這時,眾兵以為刺客,要一擁而上。
驚怖大將軍知道善者不來。他伸手一攔,問:“你是誰?”
這少年道:“我姓冷。”
然後又淡談、冷冷地加了一句:“人們管叫我做冷血。”
第二章
八、一棵樹,一片雲,一條大河
“這個人的血一定是冷的”。
——這就是他十八歲以前五名“教練”對他的評語。
他只當這四人是“教練”,而不是“師父”。
——“教練”是對方教,他練;有一天對方不教了或教不了了,他就可以不練或練他自己的了。就算是強仇大敵,只要能讓他學得著東西的人,他都當他們是“教練”。師父則不然。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這個人的血一定是冷的”是他那五個進他擊敗的教練對他的評語。他的“師父”卻只有一個。
他師父並沒有對他作出評價。
——“師父”一向很少去評估什麼人,可是,讓他得以既為捕快而又能同時當殺手的,完全是“師父”的力薦。
他甚至也不清楚師父的名號。
他只知道他複姓“諸葛”。
——人人叫他做“諸葛先生”。
他是誰呢?
——這連他自己也不甚清楚。
每次,他都好想去問他的師父。
——不過他卻很清楚師父的脾性,到了適當的時機,師父自然會告訴他;要是還沒有到時候,那麼問了也是白問。
我是誰呢?
他也常常這樣問自己。
他只知道師父發現自己的時候,自己是在一處斷崖下的狼窟裡。
“你那時候大概只有一歲大吧,在黑暗的洞裡望進去,眼睛是綠色的,我還以為是什麼野獸;”師父跟他說:“後來,我還發現你吮狼乳,才推斷你是因母狼哺養而活下來的。”“後來那頭狼呢?”
“給獵人殺死了。我因生怕要你驟離狼群,會一時不適應,便多次到狼穴裡探你,著乳孃讓你哺食,讓你逐漸習慣下來。那頭狼初以為我們要加害你,拼命要攻擊我們,但我制伏了它,它看我們並無惡意,後來也對我們沒惡意了。”諸葛先生說:“如是者過了一年,有一次,它帶七隻小狼去覓食,剛好附近有一位將軍,要抓一些狼回去咬食給他關起來的叛徒,他的手下剛好遇上了這頭母狼,於是殺了小狼,把母狼抓回去了,只剩下了你,獨留在狼穴裡;這時我已別無他法,便擬把你收養。”
“……可是,我卻記得,我好像一直都是在野外長大似的……”
“你記得一點也不錯。”諸葛道,“後來,我發現你十分不適應人間的生活,越漸消瘦下去——也許是天性如此吧,我便把你留在原野和森林裡,只派人常常來看顧你……不過,你一到了野地林間,反而像一隻脫出樊籠的野獸,活潑快樂,欣喜無限。”(聽來我真像一頭獸多於像一個人了!)
(難怪大家都說我的血是冷的!)
(——所以都叫我做“冷血”!)
冷血有五個“教練”。
這五個“教練”都是諸葛先生為他千挑萬選的。
——這五人,要不是在武林中很有名,就是在朝廷中很有地位,或者是很有江湖經驗;要不然,他們是實戰的好手,或是武術理論的宗師。
要不是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