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會爬到棗樹上用竹竿使勁的打,棗子劈哩啪啦的掉下來,紅彤彤落一院子。花閒就和哥哥拿了小籃子蹲在地上撿,還會比賽誰撿的多,撿的快。每次撿了棗子,太奶奶就會洗好大一盆,放在鍋裡蒸,熟了,棗香四溢,滿院飄香。剩下的棗子,大部分都會被放到房頂上去曬,曬乾了,以後熬粥喝。過年的時候,太奶奶還會用棗子和黏米蒸花閒愛吃的棗年糕。黏黏的,好甜,好好吃。
冬天來了,棗葉都開始枯黃凋落。而隨著冬天的來臨,也會有特有的美味來滿足小花閒。冬日裡閒來無事,父親就拿出家裡私藏的土槍,擦的錚亮,上好彈珠,去野地裡打野兔,每次滿載而歸,太爺就把野兔清理乾淨了掛在棗樹上。每當那個時候,小花閒都會搬個小凳子坐在旁邊,安靜的看著小兔子。她會問太爺“太爺,小兔子疼嗎?”太爺總是說“小兔子不疼,因為它知道我們小閒需要它才能更快的長大啊!”那個時候,生活很艱辛,或者說大家都在求溫飽。每個家庭,都在那一畝三分地上,自耕自種,自給自足。而野兔,對一個家庭來說,無疑是最美味的額外大餐。而小花閒盯著那棗樹上的小兔子的時候,口水都啪嗒啪嗒流一地了。(當然了,花閒還是很善良的啦,只是彼時彼刻情有可原啦!)
那個時候呀,肉食真的好稀缺。最多的真的只是野兔哦!也因為此,小花閒也總是會盼著下雪。因為下雪的時候,跟著父親去打野味,既興奮又期待。原野上白茫茫一片,天地陡然間寬廣了起來,野兔在雪地上奔跑,留下一串串腳印,父親沿著野兔腳印一路追蹤,潛伏,發現目標,射擊,野兔中槍倒地。一連串的動作,瀟灑而流利。在那追逐涉獵中,透過時空,花閒感受到生的悸動,死的唯美。
環顧著記憶中熟悉的小院,回憶一片一片席捲而來。花閒捧著水餃,淚流滿面。
太奶奶站起來,拿走花閒手中的碗。太爺爺也站了起來,輕輕的說了句“小閒,我和太奶帶你去個地方!”
待花閒回過神來的時候,花閒發現場景已經自動切換。入眼,是一個小廟。廟很小,年久失修的樣子。進去,只有簡單的三間。正殿只供了一個佛像,泥雕的聖像,雖然古樸簡約,卻瀰漫著一種古老神聖的氣息。
�遵從太爺爺和太奶奶的囑咐,花閒跪在佛像面前祈禱。太爺爺和太奶奶也跪在了身邊。
“人生之目標唯幸福二字,而你是我們留在人世間幸福的終點。”太爺爺的聲音在寂靜的廟堂響起,“孩子,我們兩個已經辭世多年,這些年一直逡巡於此,不忍離去,實在還是因為有心願未了,就是你。前世你曾經欠了很多人的深情,才註定了你此生深陷愛情泥淖,難以自拔。我和老婆子在佛祖面前求情,為你許了一個機會。這一生,一定要真誠對待真摯的感情,抓住幸福,不放手。”
太奶奶握著花閒的手,放在嘴邊輕輕呵著氣,那麼溫暖,那麼慈祥的太奶奶啊!
“我親愛的小閒,一定會幸福的!”
“以後可不能流那麼多眼淚了!”
忽然間,一股強烈的不安自花閒心中湧出,花閒緊張的拉著太爺太奶的手,一眨不眨的望著他們。太爺爺太奶奶抱了抱花閒,相視而笑。恍惚間,他們的身體飄飛起來,漸漸消失。
�“一定要幸福哦!佛祖保佑我小閒……”聲音也減去漸遠,一切都歸於沉寂。只有那小廟,只有那聖像。
花閒不想哭的,可是,悲傷和不捨充塞於胸,難以自抑。這種痛讓她整個人虛脫無力,頭暈目眩裡,她看到一道柔和的光束將她籠罩其中,慢慢的,花閒失去了知覺。
“果然,只是一簾幽夢哦!”這是花閒最後失去意識之前心中的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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