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怡婷捏緊長裙邊的狐裘,緊張的咬住編貝般的玉齒,稍稍走近一些,耳聽前面龜奴們兀自不覺的說話道:“那……那後來又怎麼樣了?”
“怎麼樣了,你呀,昨夜裡睡得跟死豬一樣,外面就算是打雷下雨,我估摸著你也半點不知。嘿嘿……我聽人說,後來這事情就連駐紮在北門外的驍騎營都驚動了,派了數不清的兵馬入城勤王,事後又有人看到驍騎營大將悄悄護送了一些人回到皇宮,如此一看,只怕皇上是安然無恙的,這兵變之事……估計是,估計是敗了!”
“啊……”商怡婷站在身後,幾是忍不住發出一聲嬌呼,她慌忙按住自己圓張的小嘴,只感到眼前一黑,身軀卻是不受控制的晃了幾晃,頭頂天空上雲層滾滾,她更是覺得有些覆頂之感,回思起十幾年前,那個動亂不堪的夜半,看起來往事又在在自己面前重演一次了。
龜奴們繼續道:“皇上回宮之後,昨夜整個洛都城都鬧騰起來了,有人聽到街上不斷傳來馬匹奔跑的聲音,前前後後幾個時辰都沒有停,還有人聽到些喊打喊殺的聲音,今早這麼一起來,整個洛都便又這麼安靜下來了,看來……亂黨似乎都被平下了……”
商怡婷聽到這兒,再也忍不住飛快的跳起身子,慍怒道:“大清早的你們在這亂嚼什麼舌根。”
那些龜奴們說話正歡,忽然聽到身後這軟綿綿的酥嫩嗓音清冷的響起,他們一道回身看看,頓時臉色發白,低著頭不敢說話了,商怡婷咬住玉齒道:“一群沒用的傢伙,還不快快備下車馬,我要出去一趟。”
一個龜奴討好的跑過來笑道:“姑姑這是要去哪兒啊,外面世道不太平,小人……小人陪姑姑一道去好了。”
商怡婷秀眸圓睜,氣道:“我想出門去走走,要你多管,你只需快些備下車馬就是了。”
那龜奴碰了一鼻子灰,苦著臉點頭道:“是。”不一會,便讓人牽了車馬候在妙玉坊的花船下。
商怡婷早已等得芳心猶急,見到車馬便飛快的跳進去,那龜奴道:“姑姑啊,一會子,王大人說要來的喲,還有張大官人今日說要重金來會香兒姑娘,您……您不在這兒等著他們麼?”
商怡婷沒好氣的揮手道:“我養你們是作甚麼的,你們在這候著就是了,我還有事。”說話倏地鑽進車棚裡,對車伕道:“快……快,去……去城東看看。”
馬車飛快的拉了商怡婷向東而去,不一會,馬車伕便在商怡婷的指揮下,來到遠遠的大將軍府外停下,商怡婷偷偷掀開車簾,湊過小腦袋看出去,見到大將軍府外守了數百雄兵,個個手持兵刃排作兩行,將整個大將軍府門圍得水洩不通。
行人路人此地,大多繞道而走,而大將軍府門上張貼的一道大紅喜字,也蕭條的半掛住,寒風一吹,那喜字隨風左右搖擺,眼見著便要墜下地去。商怡婷心頭劇烈的一痛,珠淚瞬時模糊了媚眼,捧著心口暗道:“小傢伙呀,你……你真的作下那事了麼,哎,你讓人家怎麼說你才好呢。”
現下里一切盡在眼前,說什麼都是遲了,商怡婷想不到楊宗志會如此的寧折不屈,回頭想想,自己前些天還不斷的用言語去擠兌他,逼迫著他,沒料到他早已做好了這般沒有退路的打算,她心底又感到隱隱的後悔:“我……我這是害了你呀,其實……其實我那麼說,主要是看你娶公主,我心中嫉妒的快要發狂了,才會……才會這麼管不住自己的嘴呀!”
淚珠順著甜美的雙頰落入手中,帶起一絲寒意,商怡婷甚至心想:“我明知道的,咱們身份不合,人家……又比你大了這麼多,這些心思,都是自己一廂情願的痴心妄想,可為何……我見了你便會感到這麼說不出的親切呀,就好像……認識了好多年一樣,看著你不斷在人家面前插渾打科的滿不在乎,我這心裡……就好像被繡花針刺了個遍,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