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
楊宗志嘿嘿一笑,倒是想起那一次派牛再春和馬其英奇襲勃令驛,這是兩位哥哥生平得意之作,平日與他們喝酒暢快之時,經常會翻出來說一說,越說便越會喝不夠。但是眼下這苦難降臨到自己的頭上,他也同樣束手無策,暗想:“銀子……我倒是還有一些,若是再找筠兒她們籌措一下,幾百上千兩倒是拿得出來。”可這幾百兩銀子對於千萬人的大軍來講,不吝於杯水車薪,更別提到時候或許還要配備戰馬,一匹精養的戰馬就是白銀幾十兩,這些銀子全都拿出去,也只能換成一個上百人的馬隊,蠻子鐵騎動輒數萬,用什麼去和別人拼殺。
廟中一時默然,眾人見楊宗志的眉頭深深的鎖在一起,當知他心中的為難,史艾可和柯若紅互相對看一眼,正要說話,朱晃卻道:“不如這樣,咱們派人去找北郡十三城裡最最有名望的富紳們,讓他們各家捐上一些銀子,畢竟咱們若是護住了北疆,他們便可免遭血光覆頂之危,拿出一些銀子保平安,想來……他們或許是願意的。”
一旁的霍二哥搖頭道:“有錢有勢的,聽到風聲後,哪一家不向南邊遷徙,到了現在,說不定早就已經跑光了,能夠剩下的,要麼是家徒四壁,蠻子想搶也搶不到什麼的,要麼是年邁身子骨弱,想走也走不掉,如何又能拿出銀子來?”
眾人一起嗟嘆一聲,便知霍二哥說的乃是實情,十幾日前,楊宗志和朱晃等人趕馬去關外那會,沿途便看到數不盡的人家依次沿著官道,向南走去,不過現在南邊便太平了不成,三皇子和鮮于無忌率領大軍正直撲洛都,戰火將起,天下哪裡還有一塊安寧之地。楊宗志和眾人垂頭思索,正在這時,土地廟外一個飄渺好聽的嗓音,隨風傳來道:“大哥……大哥,你在不在?”
楊宗志聽出這是筠兒的嗓音,便站起來應了一聲,走出門口,見到四周暮色綿綿,筠兒穿著月白色衣裙,手裡掌著一把遮雪的竹傘站在外面,楊宗志走過去笑道:“你怎麼找來了?”
筠兒湊到他懷中,小聲問道:“大哥,你這裡的事情做完了麼?”
楊宗志狐疑的道:“有什麼事?”
筠兒嗯嗯兩聲,咬住小嘴道:“我爹爹和大娘來了哩,他們眼下正在聚義樓裡面等著見你,你如果做完事的話,便快跟我回去罷。”
“是麼?”楊宗志聽得微微一驚,暗想:“西門松怎麼會這個時候到北郡?”前一次,西門松給筠兒和淼兒傳了一封家書,信裡面毫不客氣的將他大罵了一通,說什麼“那楊小子卻仍是昏昏然,日日學他那桀驁的爹爹所為,不知順時應勢,不懂防範於未然。”言辭中對自己甚為不喜,可他卻又與何若儀趕過來,不知是何道理。
楊宗志心底茫茫然,便點頭答應,回去土地廟中知會了一聲,說家中有急事,急忙跟著筠兒往回走去,一路上,筠兒掌著竹傘,看著頭頂天空飄散的細細雪絲,嬌笑盈盈的道:“大哥,你一會跟我爹爹說話,無論他說什麼,你也忍下來,別跟他吵成不成,嗯……到了夜裡,筠兒……筠兒再好好補償你,把你受得氣都撒在筠兒身上。”
楊宗志笑道:“沒什麼事的話,我和你爹爹怎麼會吵起來。”
筠兒盪出秀色可餐的歡顏,嬌笑道:“那……那便最好了。”細雪落在兩人的腳步前,淺淺的覆蓋了一層,楊宗志拉著筠兒走了半晌,忽然心頭一動,不禁暗暗擊節:“對了,剛剛正說到缺銀子的事情,他們羅天教富庶天下,若是能得到筠兒她爹爹相助,豈不是大妙。如此看來,今日相見不但不敢和他吵,甚至……還要陪著笑臉才行呀。”
兩人走到聚義樓下,徑直邁步上了三樓的客座,見到這往日繁盛的酒樓上杳無一個人影子,樓梯口被一些羅天教的手下們佔住了,而窗邊最靠內的雅座上,孤身坐著一箇中年人和一個雋秀的婦人,一邊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