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關急報,蠻子已經真真打到咱們北郡了,下官和幽州知府範大人,不辭辛苦將大家邀了來,可不是真的要請大家喝茶敘舊,大家有什麼法子,不妨都說出來呀。”
官員中有人咳嗽一聲,介面道:“許統領說的是,諸位都是這北郡十三城的父母官,範某邀請諸位一起來共商大計,實屬……實屬無奈之舉,當今天下的大勢,不用範某累述,諸位同僚必然心知肚明,蠻子趁中原大亂時起兵,咱們究竟是該戰該和,總要有一個統一的說法,不是麼?”
“和?怎麼個和法?”官員的末尾坐著一個胖乎乎的武將,鎧甲齊身,看著更比別人胖了一倍有餘,他聽了幽州知府範靳之語,胖臉一冷,頭一個便站出來反駁,嗤鼻道:“蠻子和咱們世代恩仇,他們可願意跟咱們和麼,怎麼言和?”
官員中另一儒士冷不丁的說道:“看樣子……溫統領是要和蠻子大戰一場咯,呵呵,這也難怪的,本官聽說你們鴻冶城的知事辛大人前些日子告老還鄉,逃之夭夭啦,走之前將鴻冶城交託給了溫統領,溫統領這是志得意滿呀,哼哼……笑話了,我們北郡十三城議事,什麼時候鴻冶城也能在裡面排上號的,小小鴻冶城在北郡的最南端,真要有打到你們那兒的一天,那這北郡的天空,也都改過姓啦,談之何用?”
“你……”溫統領被他言語一激,忍不住霍得站起身來,他這一站起來,渾身上下的鎧甲叮噹亂響,胖乎乎的身子上銀光閃閃,看在眾位大人的眼中,卻是極為可笑的。
溫統領瞧清楚大家眼中的譏誚之意,不禁惱怒的沉下臉龐,握緊了雙拳,繼而又緩緩的坐下,人家話中的意思分明的緊,那就是北郡十三場商議大事,鴻冶城在裡面……是排不上號的,只因鴻冶城最多算得上邊塞過道,城鎮的規模和子民的數量,比起北郡十三城大大不如,因此溫統領才會被人問的說不出話來。
範靳放下手中的茶盞,呵呵打圓場笑道:“大家同朝為官,還是禮敬一些為好,既然李大人開口說話,咱們不妨聽聽李大人的高見,如何?”
那先前說話的儒士搖頭晃腦的道:“同朝為官,範大人說的好生動聽呀,那我李東陽要請問大家一句,何謂之朝,同朝又是何意?”
範靳臉色僵硬的道:“這個嘛……這個嘛……”
李東陽嘆道:“朝廷霍亂叢生,國將不國,這洛都將來究竟是三殿下的,還是四殿下的,這且不說,單說眼前的亂局,蠻子十多萬重兵壓境,就憑咱們各自手中的幾千衙役,言何抵擋,朝廷從北郡抽走八萬人馬的那一天,便註定了北郡的命運啦。”
精瘦武將許衝側目問道:“李大人此話何意?”
李東陽蹙眉道:“戰……咱們必然是戰不過的,不但戰之不勝,還要造成生靈塗炭,朝廷一年半載的根本無暇北顧,因此本官說,咱們只能言和,派使者去與突厥大王子固攝協商,咱們北郡俯首稱臣,十三城決不派駐一兵一卒,而且歲歲納貢,這樣子……或許才能保住在座各位的烏紗帽,和手下數十萬子民的身家性命呀。”
許衝聽得仰頭哈哈大笑,截口道:“呸……李大人的意思,主要還是得保住頭頂上的烏紗帽吧,至於子民是死是活,怎能妨礙大人您平步青雲,下面……李大人是否要說,咱們就派您自己去和固攝言談,從而攀上個交情,日後在鳳凰城去作一個奴顏婢膝的侍犬,也是當得的。”
李東陽聽得臉色一紅,怒罵道:“好個血口噴人的許衝……”
其餘幾個官員一個個拂袖站起來道:“李東陽休要罵人,俗話說忠臣不事貳主,你要去向固攝搖頭乞尾,咱們也不攔你,可是讓咱們都去作蠻子鐵騎下的賣國賊,那是想也休想。”
李東陽被眾人迎頭一喝,頓時氣焰消沉,坐在凳子上端起茶盞,瓷盞在手中叮噹作響,他稍稍平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