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嘴回話道:“九哥,你們去了這麼久,大師兄他們都進屋了,我左等右等不見你們回來,便在這凳子上睡著了。”
楊宗志點頭道:“我去看看師父醒了沒有。”史艾可立時跟在他身側一同走了進去,楊宗志沒好氣回頭道:“你去和小十四說說話,我叫了師父他們便會出來,跑不了的。”
史艾可朝她嬌俏的努了努挺立的鼻尖,齜著細碎的小白牙道:“秦師伯他身子不好,你這麼個束手束腳的大男子,懂得怎麼照料他老人家起居飲食麼,懂得體貼入微麼?”說罷也不理他,而是搶著走進了後院。
院中安靜的很,想來大家等不到楊宗志回來,便一一去睡下了,史艾可靜悄悄的推開秦東堂的客房門,躡手躡腳的走進去,耳聽到床上似乎傳來一陣輕輕的咳嗽聲,楊宗志在她身後聽得眉頭一動,暗想:“師父他……他果真是老了。”秦東堂一輩子在春暖花開的滇南,現下到了這中原寒地,自然有些不適應,回想起那日在武當山的後山,師父對自己說過:“中原到底比不過滇南,這秋日將臨,滇南還是溫暖花開,但是到了中原已經是涼意大起,人年紀大了,難免思鄉的很,不如年輕時候放得開手腳,天下哪裡都可去得了。”
楊宗志心頭一酸,見到史艾可垂身到床邊去打探,也一道看下去,便見到師父臉色通紅,呼吸間微微有些急促,窗外漸漸有些亮光透射進來,秦東堂似有所覺,幽幽的睜開雙眼,忽然看清楚面前兩個黑乎乎的腦門湊在自己眼前。
秦東堂心頭一驚,恍惚著問道:“什……什麼人?”
史艾可咯咯一笑,低聲道:“秦師伯,是我哩。”
秦東堂哦的一聲,放鬆下來柔聲道:“是可兒小丫頭啊,你又來伺候秦師伯啦?師伯跟你說過多少次,你沒有對不起我們家小九兒,你怎麼就是不聽,外人要是聽見鼎鼎大名的丐幫幫主的乖孫女來伺候我這個老頭子,可叫我們點蒼劍派和我這老頭子的老臉往哪擱喲?”
史艾可嗤的一笑,嬌聲道:“秦師伯,你看看,可兒給你帶誰過來啦?”
秦東堂心頭微微一驚,睜眼再仔細看過去,便見到可兒歪梳的短髻上湊過來一張男子的面孔,那面孔依稀里英俊不凡,面上盡是激動孺慕的神色,秦東堂瞪大自己的眼睛,兀自不相信的抹了抹雙眼,虛仰腦袋哆嗦道:“九……小九兒,我……我這不是做夢麼?”
楊宗志哭道:“師父,是我,是小九兒來看你來啦!”
秦東堂聽個真切,騰地坐起身來,顫動著手臂拉過去道:“真是小九兒,你果然還好好的活著,老天有眼,老天爺有眼啊!”兩人自從武當山分開,距今不過月餘時間,但是在這對師徒心中不吝於過了經年之久,此刻相見心頭彼此都不由唏噓不已,說不出話來。
史艾可在一旁抹了抹眼角的珠淚,脆聲笑道:“秦師伯,楊哥哥,你們師徒相見應該高興才對呀,怎麼……說著說著哭起來了?”
楊宗志抑制住心頭的激動,哈哈笑道:“師父,小師妹此刻就在洛都城裡,她……她……我這就帶你去見她!”他本想說起婉兒懷身的事情,只不過史艾可坐在旁邊的床沿上,他一時不好意思提及。
秦東堂激動的哈哈笑道:“正好,正好,我這就跟你去。”
清晨客棧內安靜的很,楊宗志與秦東堂這般又哭又笑的說了幾句,不覺將其餘房間中的人都吵了起來,秦東堂顯然心情大好,史艾可在一旁伺候著他穿戴整齊,便叫鄧先笛等人收拾好一道去洛都。楊宗志跟在師父的身邊,也學著可兒那般伺候師父,只不過他做了沒幾下,便被史艾可斥為笨手笨腳,推了出去。
待得眾人收拾整齊,一道出門商量著準備僱馬前行,忽然身後傳來一聲:“九弟……你等等。”楊宗志轉回頭來,忽然眼神一驚,忙不迭的跑過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