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要……你要嫁的那個人到底……他到底是誰呀?”她這番話說的吞吞吐吐,嗓音在喉頭處打著顫,與她平日裡英氣不讓鬚眉的模樣相差何止千里。
顏飛花此時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抬起頭來煞有意味的凝視了唐小婕一眼,才咯的啟唇嬌笑道:“十二孃你可別告訴我你當真猜不出來,你想想……你婕兒姐姐來到妙玉坊四年裡,一共見過幾位外客,咯咯……你再好好想想,每次那個人一來的時候,你總是躲在你婕兒姐姐閨房外面的窗欄邊,自己一個人偷偷的搓著手指,一搓便是整整一個晚上,小手兒可是越搓越白,臉蛋兒啊,卻是越來越紅啊,咯咯……”
李十二孃忽然被人揭穿了心中的隱私,一時不覺羞怒無比,她面紅耳赤的脆聲道:“我的事……可不要你管……”她說了一句,便有所頓悟的又道:“對了,為何每次我躲在那裡,你都會……你都會知道,難道你……監視我?還是說你每次也是……”
顏飛花咯咯嬌笑著白了她一眼,臉上的笑容神秘無比,李十二孃竟是猜不出究竟來,婷姑姑一直蹙著細細的眉頭,直到此時才輕聲嘆息道:“婕兒……你怎麼會想著去嫁人呢?姑姑可給你說過無數次,這天下間的男子啊,都是貪念我們女兒家的身子罷了,最是無情無義,咱們女兒家要自強自立,只有……賺足了大把的銀子在手,才是正道,難道這些你都忘記了麼?”
唐小婕聽得不以為然,她俏然轉回頭來,對著婷姑姑笑道:“姑姑,婕兒不會忘了三年前你借給婕兒的那筆銀子,和這麼多年你對婕兒的照拂之情,這些年來,婕兒倒也攢下了一些銀子,償還你三年前借給我的那個數,倒是勉力能夠湊足,婕兒今日回來,第一便是要將實情告知於你,不然婕兒心裡實在難安,其次便是要還你這筆銀子,日後婕兒便再也不欠妙玉坊一針一線,走……也可以走的無牽無掛了。”
婷姑姑驚訝道:“婕兒呀,你這幾年辛辛苦苦掙下的一些銀子,難道便這樣就全數放棄了麼,你可辜負了婷姑姑對你的一番心血。”
唐小婕咯的甜甜一笑,微微露出紅唇中的一排潔白細齒,燈燭照耀下,竟是顯得她如此豔麗不可方物,李十二孃在一旁支著小腦袋看得出神,一下子竟看得痴了,閨房中甚為安靜,過了好半晌,婷姑姑才悠悠的回過神來,嘆息道:“罷了,看來婕兒你是鐵了心了,嗯……不過你真要走,我也攔不住你,但是前些日子,咱們妙玉坊答應了宮中,要在過些時日端敬皇后大壽的日子,進宮獻藝一場,你是今年洛水的花魁,你若就這麼走了,可讓我拿什麼去給宮裡面的大人們交代呀?”
唐小婕微微皺起小眉頭,沉吟不語,李十二孃在一旁嬌軟的婉求道:“對啊,婕兒姐姐,十二孃一直想著咱們洛水三絕可以有一次同臺獻藝的機會,這次好不容易等到了,你可千萬別就這麼獨自走了,你這一走,十二孃便再也聽不到你彈琴,便是舞劍……也舞的沒有意思哩。”
顏飛花稍稍坐起嬌軀,咯咯的不置可否一笑,卻是未作表示,唐小婕左右看看,心頭一陣發軟,畢竟這幾年來與這些女子們朝夕相處,說沒有感情那定是欺騙自己之言,而且自己在妙玉坊內身份超然,可以不受外物騷擾,專心致志的練習琴藝,倒要多多感謝婷姑姑她們的處處維護,此刻她們當面懇求,唐小婕一時卻是說不出拒絕之語,直到沉吟了半柱香,才算是期期艾艾的點頭道:“那……那好吧,端敬皇后那一場,便算是我在妙玉坊的最後一場……”她說到這裡,臉色稍一轉紅,又羞澀道:“不過這些日子……我可能不會呆在妙玉坊裡,而是……而是住在外面。”
……
楊宗志邁步回了鴻運客棧,這新修的大將軍府,距離鴻運客棧只不過幾里路程,若在過去,也不過耗去一炷香的時間,便可以走到,只不過今日他心情淤積,這段路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