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一頂,本該前呼後擁的宮女太監們,更是杳無人影。
這裡是洛都城的郊外,不時的,還能看到漸漸散去的大股人群,這位姑娘混雜在人堆裡,穿著的卻是普通宮女銀灰色的素服,長髮也沒盤著宮髻,金器首飾更是一樣都沒有,但是不知為何,楊宗志的心頭一陣劇痛,飛快的從馬背上跳下來,朝雪堆中跑了過去。
“哼……”虞鳳見他跑來,倔強的擰過了小腦袋,也不管璀璨的珠淚停不下來,便強支著小身子要站起來,可膝下紅腫酸脹,小身子又無力的垂坐在地。
“鳳兒……”楊宗志大叫一聲,從身後用力的抱住了她,虞鳳拼命掙扎道:“你放開我呀,你放開我呀,我……我就是死了也不要你管!”
蘇瑤煙下馬之後,和朱晃目瞪口呆的看著雪地中的那對男女,面色淡淡的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湊身過去。
楊宗志輕喚道:“鳳兒,你……你怎麼會在這裡?”低頭看虞鳳苦苦的抱著膝蓋,趕緊探手下去檢視,手還沒伸到膝蓋邊,就被虞鳳用力的躲開了。
虞鳳大哭道:“哼……哼……哼……”聲音冷冰冰的,全無半點感情,她推開楊宗志環抱在自己小腰上的雙手,咬著小牙站立起來,哆哆嗦嗦的徑自向前走去,雪道漫漫,晌午雖有麗日,可虞鳳孤單的背影看著是那麼的嬌弱可憐。
楊宗志站在背後呆呆的看著,見虞鳳頭也不回的走了好幾步,卻又不知踩到了什麼,小身子一個趔趄向前翻倒,楊宗志衝過去抱住她道:“鳳兒你做什麼?”繼而哎喲一聲大叫起來,原來虞鳳拿住了他箍在自己身前的手臂,低頭在上面死命的搖了一口,抬頭森然一笑,嘴角泛出嫣紅色的血花。
楊宗志一動不動的,任她在自己手背上留下深深的齒痕,低頭看看她,卻是覺得喉嚨被什麼東西堵住了,鳳兒她……著實清減了,甚至不能說清減,而是消瘦如骨,往昔那嬌蠻嫵媚的神色悄然遠去,取而代之的,是這個面無表情,帶著極度悲憤的冷漠姑娘。
想數個月大婚之前,虞鳳還曾纏著他,不斷嬌痴軟語:“相公啊……”他們二人雖無夫妻之實,名義上總是有過婚堂之慶,楊宗志的眉角深深的擰成了一線,想要開口說話,卻是覺得相顧無言,滿腹的愧疚和疑竇,盡數化作惆悵的嘆息聲。
虞鳳斜著眼,冷冷的道:“可以放開我了嗎?”
楊宗志面色一愣,望著自己流血的手臂發呆,的確……他和虞鳳算是什麼身份呢,若說是夫妻吧,卻是橫亙著皇上這座大山,從未有過一天夫妻恩愛,若說沒有半點干係吧,但是這小丫頭稍稍一哭,自己便會肝腸寸斷,大手無力的垂放著,虞鳳稍稍用力一掙,便盡數掙了開去。
頭頂有麗日照下,雪地裡耀眼生輝,虞鳳呆滯片刻,幽幽的問道:“婕兒姐姐,她……她還好麼?”
楊宗志點頭道:“好的,她的手臂痊癒了,現在也能彈琴,就住在幽州城裡。”
虞鳳點了點小腦袋,默立良久,忽然說道:“我……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裡?你怎麼會孤身出城的?”楊宗志急問了一聲,他心中藏滿了疑問,暗想:“事情不對了呀。”若不是皇宮中出現大變故的話,虞鳳怎麼可能一個人溜出城來,而且侍衛和宮女們竟沒有隨身跟來。
虞鳳驕傲的揚起自己的小腦袋,臉頰上淚痕已被風乾,她嬌哼道:“我要去哪裡?你管得著麼,我要遠遠的離開這裡,只要是見不到你的地方都成,哼……楊……楊大人,你是萬人心目中的大英雄,可是在我虞鳳的心裡,你……你只是個負心薄倖的臭男人,你這樣低眉垂頭的看著我,是不是……是不是因為你心裡愧疚呀,頭也不回的拋棄了人家,這會子,是不是也覺得自己有些可惡了?”
直到此刻,虞鳳才恢復到她嬌蠻的小公主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