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提早見一見他,總是好的,總好過自己這般心如鹿撞的呆坐著。
虞鳳想到便作,可怎麼也料不到,結局會是這樣的演變……“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的?……”她又在心頭反問了自己一遍,忽然感到本已乾枯的珠淚,又嚶嚶的從眼角邊滴落了下來,順著這身宮女的緊緻宮裝,淌溼了胸前的衣襟。
她整夜的思前想後,到底自己是哪裡不好了,相公他……非但不滿足快意,甚至就連自己主動答應他,將婕兒姐姐也一道許配給他時,他還是半分都不退步,反而要……呵斥著自己,那般決絕的就走了,頭也沒有回過一下。
虞鳳想的頭暈腦脹,只是一真個看似簡單無比的問題,卻是久久想不出答案來,眼前的燈芯嗤的一聲亮了一下,接著……卻又幽幽的暗了下去,她隨著嘆了口氣,鼓著腮幫子將小身子都蜷成了一團,“到底……自己該怎麼作,相公才會滿意的呢?”回想起兩個多月前,楊宗志回到洛都後,她與相公之間相知相交,一切彷彿都還歷歷在目,可是就這一晚的變化,便好像將兩人間拉開了天涯海角般的距離。
虞鳳的心頭忽的湧起惶恐和害怕,小身子縮地更加的緊,既怕相公真的就這樣絕情不娶自己,又怕皇兄知道後定然不會放過他,也許……今夜聽到的那個主意真的可行,也說不定……虞鳳回想起方才相公離去之後,自己跪在御花園的花叢間失聲哭泣的模樣,全都……全都落入了那人的眼裡,不禁心頭又是羞憤,又是怯糯,不過……那人給的法子真的可以麼?
她緊緊的咬住自己的唇皮,稍稍抬起秀色可餐的螓首來,眼眸失色的看向半空,眼前盡是楊宗志時而輕笑,時而板著臉孔的壞模樣劃過,“哎……看來自己真的中了魔了。”虞鳳幽幽的嘆息幾聲,卻也更加清楚地知道,一旦相公真的決定拒婚,或者就算是陽奉陰違的與自己借了親,卻對自己半分也不放在心上的話,自己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活。
如此一想,倒是堅定了她的決心,她猛然捏緊自己的小拳頭,從錦床上一跳而起,飛快的跑出去開啟了房門,門外站著貼身伺候的宮女,抬頭見房門咿的一聲開啟,慌忙跪下道:“公主,您怎麼不休息,是要……是要出恭麼,奴家這就去取夜壺……”
虞鳳剛要說“不必了……”卻又急著轉身回去,偷偷抹了抹冰涼的臉頰,她可不願意自己偷偷抹眼淚的樣子給下人們看見了,這才不慌不忙的轉回頭來,平抑住心頭的各種思緒道:“不用了,你……你去把皇兄給我喚來,就說我找他有要事相商。”
那宮女聽得一驚,抬頭看看天色,烏雲蔽月,先前喧鬧的皇宮早已一片寧靜,那宮女惴惴的道:“公主,現在三更已過,皇上只怕……只怕早已就寢了,奴家……奴家……”
虞鳳嬌哼道:“就寢了怕什麼,你去查查,今夜皇兄宿在哪個妃嬪的寢宮內,然後帶人去傳了話,萬事面前,自然有我來擔待,難為不到你頭上。”
她說過話,低頭見那宮女只是垂頭跪在面前,卻並不起身出去,虞鳳又哼一聲,道:“罷了,你怕擾了皇兄安寢,掉了腦袋,我……我自己親自去找!”她說話間舉步便從那宮女的身側穿了過去,待那宮女回過神來,她已急匆匆的跑到了慈寧宮門口,那宮女呆了一呆,手忙腳亂的站起來,去身邊的柱子上取了一盞燈籠,才三步並作兩步的跟了上去。
……
雞鳴三聲,楊宗志打了個大大的寒戰,幽幽的醒轉過來,側頭一看,倩兒睡在床內,依然只露出幾縷秀髮,半點動靜也沒有,昨夜倩兒來房中將印荷趕出去,楊宗志便沒有再睡,而是坐在床邊守著倩兒,直到她又再度入睡,才是靠在床邊打了個盹,雞鳴一過,他便凍得醒了過來。
深秋即將入冬,早晚更是寒氣入骨,衣衫穿的單薄了些,便會覺得手足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