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宗志透過筠兒的香肩,看到面前有一個虯髯大漢,身高馬大,當先而立猶如鐵塔,只是他此刻面目卻是驚訝不已,正看著自己這邊,嘴角微微嗡動,發不出話來。
筠兒微微一笑,輕輕道:“熊壇主,我不請自來,不知有沒有打擾到你們幾位壇主之間,把酒言歡的氣氛的?”
楊宗志在她身後輕輕點頭,暗道:這小丫頭倒是有些威嚴,我記得在北郡的時候,她對著自己的屬下和教眾,那暗藏的威儀卻是天生而來。她自小便身居高位,西門松又待她極是疼愛,加上她自己清心寡慾,於人無事,無形中便與一般人有些涇渭,不像我一樣,自少性愛胡鬧,和軍中最最普通的兵士,喝著最廉價的燒刀子,也是常事。
熊百平聽了筠兒的話,心中大急,俯身道:“屬下該死,不知公主駕臨,還望公主恕罪。”
樓上此時還坐著幾個人,聽了熊百平的話,一股腦都迎了過來,躬身道:“參見公主。”
筠兒隨意擺手道:“原來趙壇主和宗副壇主也都到了,那現在風火雷電的幾位主事人,此刻倒是聚奇了。”她說完這話,轉頭輕輕撇了楊宗志一眼,見他微微皺眉,緊緊看著另外一側,心中不由有些失望,還有一絲好奇,便也順著他的眼光看過去,看見那邊小樓圍欄處,靜靜坐著一個年輕的公子,兀自株杯而坐,臉孔轉向窗外,彷彿看著這川蜀大地的富庶風光看的出神,對這邊的動靜竟是絲毫也不理會。
熊百平抬頭看了一眼,趕緊推手道:“公主,您請上坐,屬下這便安排好酒好菜上來。”
筠兒點一下頭,便隨著熊百平在首位坐好,其餘眾人各具一張小卓,面前擺放的美酒佳餚,酒樓當中卻是留下一塊空空的場地,一時大家都不知該說什麼,場面靜寂下來。
熊百平左右看一看,咬一下牙,舉杯清嗓道:“各位兄弟,大家知道小弟為何這次要邀請各位到這望月樓來聚會麼?”
眾人一時都不接話,宗維想了一想,才道:“為何?”
熊百平這才嗯了一聲,再道:“想來大家應該都心知肚明,再過一日,便是我羅天教每年的天祖大祀,同時也是西邊那假教與我們之間比武定教的時刻,那假教的何教主先前曾經發下狂言道:說要與我們之間比試三場,兩勝為贏,是不是這樣?”
趙赫嘆了口氣,接道:“不錯。”
楊宗志坐著西角,四顧看去,見那趙赫青衣黑鬚,看著彷彿一個普通教書先生,平平無奇,想起這趙赫曾與王有期有聯親之意,便多看他幾眼。
再看那宗維卻是五短身材,被熊百平幾句話,便說的面紅耳赤,好像心中的怒氣已經隱藏不住了一般,暗道:過去聽說這熊百平只是個無知莽夫,卻不竟然,他此刻說話有條有理,淳淳引導,要麼是他確實是多年藏拙,要麼就是他身後有一個人,指點他這般說話才是。想到這裡他不由得將目光緩緩轉向那樓邊圍欄處坐著的素服少年,見他依然不回頭,緊緊盯著樓下。
熊百平也嘆氣道:“唉,原本這樣的事情,是輪不到我們幾個來謀劃主事的,可是這幾個月以來,我教中卻是迭遭變故,首先是教主他老人家不知因何緣故,竟然一病不起,而教中的四大長老,也多時不在,甚至教內的蘇右使也一直沒有回教,唉,依我來看,這次我們與那假教之間的比武,卻是兇險重重。”
熊百平口中所說之事,楊宗志在先前已經聽毛壇主仔細分說了一遍,他也不明白西門松一代梟雄,為何會在這等危急時刻,讓教內如此空虛無物。
眾人都是暗自嘆氣,筠兒突然嬌聲道:“原來熊壇主召集大家前來,是為了這個事情……那不知熊壇主可有什麼好的計策麼?”
熊百平說話之時,手中一直端了一杯酒,聽了筠兒說話,這才放下,抱拳洪聲道:“敢叫公主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