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的呼倫山。
一年前,他和賽鳳躲在傅多坡隱居的小房內,被木羅科率人帶走,那天晚上城中爆發一場大戰,戰火隨處可見,因此倒還能看得清一些,依稀是在沿途見到了幾座宏偉的宮殿,不過其時楊宗志心有旁騖,也沒有多加留意,這時候四顧去看,只能就著星月亮色,看到眼前高高的絕壁,那些宮殿……卻是陡然消失了。
原以為還要沿著山崖峭壁向內走,前方引路的博祖裔忽然站住腳步,對著頭頂大呼小叫了一聲,周遭黑暗,楊宗志和許衝,朱晃,忽日列四人心頭微微震驚,這裡太暗了,而且甚為荒涼,就連個巡城的營房兵都沒有,耳中只能聽到呼呼的淒厲風聲,其餘的聲音卻是一點都沒有。
他們四個人入城後深入腹地,漸漸也覺得處境有些不妙,萬一人家心懷歹念的話,這裡正是殺人的好去處,說不得早上白老大和突厥百姓起了衝突,引發人家惱羞成怒,也不去管什麼不斬來使的律例。
許衝下意識的伸手到腰後去摸刀,右手尖按了個空,臨來前只以為是歡好赴宴,大醉一場罷了,哪裡想到要去帶刀,況且跟著楊宗志久了,對他篤信十足,心裡面漸漸也放下了警惕,許衝趕緊朝楊宗志邁近一步,暗自拉了拉他的衣袖,低聲說道:“大人……這個……”
耳中只聽到空谷迴音,博祖裔對頭上喊了一句什麼,是不是“人已帶到,速速下來捉住他們。”楊宗志四個人都聽不明白,楊宗志卻知道他們這時候是定然不會動手的,博祖裔的背後人一直沒有露面,那人派使節去洛都求和,目的絕不僅僅是讓洛都隨便派個人過來,繼而一刀殺掉洩恨而已。
當下他凝立不動,許衝見楊宗志臉上毫無慌亂,心頭不禁也鎮定了些,仰頭向上觀望,見到博祖裔話音落下,頭頂冉冉升起幾片光亮,初時小小的,如同螢火米粒,到了後來,那些光亮越發的多,多的好像仲夏夜的稻穀田上空,數之不盡的璀璨螢火蟲,任憑怒吼的風聲也吹不散它們。
“咦……”許衝看得目瞪口呆,此時季節,哪裡會有什麼螢火蟲,而且這裡地處漠北,荒山和沙漠倒是很多的,稻田卻是極為少見,遼定平原那邊尚還有一些田地,過了萵恰河後,由於和南朝邊境離得遠,風土和習性便是如假包換的遊牧。
現下別說是許衝,便是楊宗志也渾然摸不著頭腦,他皺著眉頭向上仰望,見到光亮越來越多,多如銀河璀璨,便是天庭的星光,恐怕也就是這麼多數量,那些光亮逐漸匯聚圍攏,有一些在半空中燃燒掉了,其餘更多的卻是飄了高去,接著目前燈火一盛,猛然現出一座城堡。
城堡乃是用黝黑的石塊砌成,又高又筆直,如同巨人一般立在面前,楊宗志用力的眨了眨自己的眼睛,這才發現面前根本不是什麼呼倫山,而是一座不亞於邏些城金頂“布達拉宮”的宮殿,處處透著奢華和金碧輝煌。
宮殿的門簷布著琉璃瓦,氣宇輝煌,大門口站著一排赫赫威風的將官,手持兵器鐵刃,剎那間……門口洞開,走出了幾十個如博祖裔一樣衣著華麗的男子,許沖和忽日列等人在背後爭論,“咦……你看頭頂這排天燈,怎麼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樣。”
“那是氣死風燈啊,是你們南朝祖先的玩意。”
“還是不對啊,氣死風燈我自然見多了,這分明是孔明燈呀,不然怎麼會升起來,忽老弟,你不是南朝人,不識得這東西,也怪不得你。”
博祖裔哈哈一笑,回頭道:“楊大人,這些都是我們突厥貴族的小玩意,模仿的是……是南朝望月城內的燈飯,只不過數量作的多一些罷了,博得眾位一笑。”
博祖裔說這話,楊宗志等人臉色微微一變,他們倒還記得……望月城便是在此次大戰中毀於一旦的,雖然望月城是被將官候武埋下炸藥毀掉,但是固攝若不攻城的話,又豈會有這些由頭